思暖低着头,声音都是残破的。“让我走吧。求你。”
洛少东长久的瞪着她,久到好像岁月的风歌都在耳边猎猎作响,他才转过身去,悲怆又决然,“卓思暖,你走了,就tm别再回来。”
思暖连手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就登上了飞往奥地利的航班。那是那天机场里最早一班离开云城的飞机,她只是想走,去哪儿都无所谓。
离了洛少东,哪一个城市与她而言,都不过是一座空城。
414天。
从他于漫天星辉下吻上她的唇,到她乘坐的那架飞机穿过他头顶的云层消失天际。
整整414天。
这个数字就像是洛少东人人生厌的那个车牌一样不讨喜。
可是再不讨喜,也终究在岁月里燃烧成一道盈蓝色的光,困住她的视线,也唤醒那一段回忆。
她之前不是一个对数字敏感的人,后来依旧如此。可洛少东不像他,他心细如尘的时候是连思暖都望尘莫及的。
他挂着这样一个车牌,是在提醒着什么?
思暖想,洛少东恨她,以消磨自己的方式在恨她。
章节目录 盛开着的伤疤,讽刺关于永恒的话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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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是浓的化不开的夜色。舒叀頙殩思暖蜷在床头于那抹橘色的灯火下摩挲着自己的指尖。心头涌上一片心酸,这感觉就好像是白天在田欣那里看到洛少东的那辆白色的宝马一样。
时光一晃六年,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年模样。可是为什么那辆车还保持着当年她离开时的样子,就连车窗玻璃碎裂的痕迹都不差当年分毫。
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这方良药却独独治愈不了有心人。
她和洛少东都是有心人。
思暖一直不知道这六年洛少东是怎样过来的。直到今天她才明了,原来洛少东和她一样,死守着过去六年檑。
她和洛少东唯一不同的是,她守着回忆里的明媚而他守着的是那一方黑暗。
洛少东心头的恨意已经在岁月里沉淀出凌厉的棱角,动辄就是伤人伤己。
思暖忽然明白了那日在圣庭,洛少东指尖碾压着那张50万的支票朝她推过来的时候,脸上的决然不明的意味浑。
他说他不喜欢欠着别人,而她注定,欠他一辈子。
这就是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再改变的立场,就好像是隔着楚河汉界的棋子一样。
思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她走下床,廊间的长灯还亮着。客厅里空无一人,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上楼。
洛少东没有回来,他的房间里连丝火星都没有。倒是梦窗的房门微启着,里面依旧灯火通明。
思暖敲了敲门进去,梦窗正站在她房间里的玻璃橱窗前面发呆。
那白玉托架撑起的是一根金色的长笛,柔和的灯光穿透玻璃落在上面,金灿灿的晃着人眼。
“暖暖,你看。”
洛梦窗忽然转过身去指了指她梳妆台的方向。
思暖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看到了那根断成了两段的木笛。
“你看,这就是洛少东的性子里的冰火两重天。”梦窗的眸光迷离,转而对思暖一笑,笑的璀璨也笑的哀婉,“他可以在我攀上巅峰的时候亲手奉上纯金的长笛,也可以在我剑走偏锋的时候将一根木笛抽断在我的身上……”
思暖倒抽了一口凉气,半晌没有接上话茬。
梦窗还在笑“这就是我的哥哥,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对错分明,不是爱就是恨。”
“梦窗,你想说什么?”思暖眨了眨眼看着梦窗。
梦窗摇了摇头,“我只是忽然觉得洛少东其实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愣子。只是在想明白之后,忽然有些心疼他。”
“你该心疼的人是你自己。”思暖轻轻的碰了一下梦窗的手背。
梦窗嗔她一眼“你是在变着法儿的说我不该让他这么操心吧?”
思暖笑了“你的理解能力渐长。”
梦窗扑过来将思暖手中的水杯夺去,咕噜咕噜的喝下整杯温水后立马搁下杯子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将思暖按倒在她的公主床上挠她痒痒。
“卓思暖,你果然是和洛少东一路的,你们永远都站在一条线上……”
思暖一睁眼就见阳光落得她满房间都是。
洛嘟嘟端坐在她的床沿上,眨巴着大眼看着她,却并不出声,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鬼,你是怎么进来的?”思暖伸手过去捏了一把他软软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