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然亭怎么说？”

“关相怕横生枝节，耽误了借款，引起易国人介入。”

“荆海铁路还不是易国人和哲国人合办？我不管那些，我只问盐税是否能入实业银行？”度支部尚书哼了一声。

关伏庸心里一阵怒骂，荆海铁路是因为之前和易国有过协定，易国有优先借款权。虽然易国后来中了关然亭的圈套，自己宣布放弃，但关然亭并不敢真的不理易国，哲国归根结底不过是他用来杀价的托家而已。但铜蒲铁路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引入易国进来，只能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心里已有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但关伏庸迟疑了，以年泽对待契约的态度，自己实在没有把握那个方案一旦提出，自己会不会是拉完磨的驴。

“很难，但伏庸会去争取。”他回答着。

年泽抬起头来，目光如炬，“你必须要争取，否则我随时要抽回实业银行的股份。”

“泽公，那些股本是和哲国有过协议的。”

“是密约。而且密约里也只说用于赎回真定到大原的铁路，何时规定必须存在你实业银行了？”年泽哼了一声，“你怎么争取？”

“大原的学生听说在游行，我可以让声势更大一些，然后泽公再向关相施加压力。这样泽公既得了人望，关相和哲国人也都会感受到压力。”

年泽搁下了笔，“关伏庸，你不会忘了金鼠赔款是怎么来的吧？当年，山右可也是拳匪最猖獗的地方之一。”

“当然。”关伏庸知道年泽在担心什么，十年前，因为古国被霓国打败，所以列强都看出了古国的虚弱，于是纷纷占据租界，划分势力范围。一时间古国已是亡国之相，于是西琪太后以为可以利用愚昧冲动的拳民压制列强，以至于有后来的金鼠之变。

“不过学生不同于拳匪，数量不多，声势不小，何况就算是乱党，也不敢忤逆洋人半句。伏庸认为可行。”

“你认为可行你就去办，但这话我没听过。”年泽又低头忙他的公文。

“伏庸告退。”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关伏庸又热又渴，他在年泽这里吃了一肚子气，于是打定主意，要在寒族贵族身上找补回来。

年涛与年泽的府邸相去不远，眨眼就到。

“哟，关爷，您这个时候来，不会又是来郡王府蹭饭的吧。”

关伏庸扔出一块银子，“胡说八道，我是来请涛郡王吃饭的。”

“爷，关爷来了，说请您吃饭。”那门房弯腰笑道。

“你可是应该请我吃饭，”年涛正在作画，“等我一会儿。”

关伏庸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画的怎么样？”

“和八骏图有一拼。”关伏庸俯下身子看了一眼。

“我也这么觉得。”

年涛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显然，他们说的都不是后世那一幅有名的八骏图。年涛心里想的自然是宫廷画师郎世宁那一幅。而关伏庸心里想的……鬼才知道他想的是哪一幅大师手法的八骏图。

“要是练兵也和作画一样容易就好了。”年涛叹了口气，洗了洗手。

“军咨府也好，禁卫军也好，都让人一个头有两个大。偏偏你们那位关大相爷，死活拦着五哥，答应好的事情也兑现不了。哪像你那个铜蒲路的帮办。知道吗？王渡城到江宁铁路的北段总办要被查办了，听说他的银子，是这个数。”年涛伸出了几根手指，“你说你这个帮办不该请我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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