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段淑芬还把瓜子给陈颖分了一半。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磕着瓜子,看着陈二和。
陈二和觉得有点没面子,可想想自己也没啥面子,就继续说。
“今天说颖妹掉水里的事,颖妹,你爷爷托梦说了什么?”
“唔,”陈颖在脑子里顺了顺,开始即兴发挥,“就说了爷爷他要走,教给我一些术法,还告诉我一个发财的法子。”
“唉,什么法子?”段淑芬对发财感兴趣,两眼放着光。
“坐好!”陈二和瞪一眼这婆娘,又正经问陈颖:“什么办法,要是像你爷爷那样给人在村里算命捉鬼糊弄人,挣不到几个钱,你爸不同意。”
陈颖发笑,像她爷爷那种假大仙当然挣不到钱,她可不一样。
“不是算命捉鬼,是爷爷说让我们明天去镇上,找对有缘人就能发财。这是爷爷算出来的机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陈颖一本正经道。
“找谁?”陈二和道,“咱家没.有钱亲戚,根正苗红。”
八代贫农,根正苗红。陈二和爸之前被抓的时候,就是靠着这个逃脱了一劫。不过纵是逃脱了那一劫,老爷子也劳累得早早去了,留下一大家子女人孩子。
陈颖决定不说实话,先把意动的爸忽悠去镇上再说。她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不能提前告诉爸你。”
看闺女刚见了老头子一面,就一副神棍像,陈二和恨不得去和自己亲爹交流交流。
“你不说,那明天不去了。”陈二和威胁闺女道。
段淑芬立马笑着抢话:“他不去,我带你去!我好久没去镇上,惦记着呢。”
陈颖笑着点头:“好,明儿我们去。”
眼睛瞟向陈二和,陈颖再问一句:“爸,你真不去啊?”
媳妇孩子都去了,还是两女流,更是长得好看,他能不去。陈二和脸黑黑地道:“睡觉了,快睡觉去,明天我叫你们起床。”
两个女人笑做一团。
磕完拿出来的瓜子,漱口,灯光熄灭。
第二天一早,黎明破晓,晨光初现。陈二和醒了过来,披着棉衣去做了早饭,再回屋叫醒两个他故意惯着给睡懒觉的。
“起来了,天亮了。再不起来,没饭吃了啊。”
段淑芬和陈颖相继醒来,洗漱完坐在客厅里。
桌上摆着咸菜,还有南瓜粥。
陈颖看着,觉得日子真是苦,必须得赚钱了。幸好自己回来了,不然再有个十来天过年了,她爸妈还吃这么素多惨。
不过过年肯定比今天伙食好。陈颖记得小时候过年感觉特别幸福,有吃有喝,不用干活,不用出门,一家人在一块,乐呵呵的。后来渐渐失去了年味儿,倒不如说生活的物质水平上升了,喜悦之情少了许多。
收拾完,一家三口走路往镇上去。
半路上遇到村里往外走的拖拉机,哒哒一个小时后摇晃到镇上。
玉溪镇。
1992年,镇上早有了楼房的概念,五六层比比皆是。在整个汉城三镇,更是坐落了一百多家工厂。玉溪镇算是其中发展最差的一镇,而玉河村边上的陈家村则是玉溪发展很差的一批。
街面上热闹得很,时有行人穿着当代新潮的衣服来来去去。
段淑芬更是看见个穿裙子里,心道难道不冷吗?
陈二和因为卖东西常来镇上,倒是不会大惊小怪。一到街头,他就有些心急地问陈颖:“找哪个人,去哪儿找?”
段淑芬也期待地看着陈颖,目光里含着期待。
贫穷促发这一对夫妻对金钱的渴望,他们希望能有钱,可以让家庭过得更好。这样明年女儿能穿一件更漂亮的新意去学校,不必担心孩子被轻视;家里可以建一栋新屋,住得宽宽敞敞的;走出门去能挺直腰梁,钱是生活的底气。
陈颖咳嗽一声:“找那个当干部的陈奇才,不过不用急,急着送上门的不值钱。我们先去买东西,家里年货还没备齐呢。”
陈二和看一眼陈颖,总觉得闺女推推拖拖的,好像早知道这些一样。小小年纪,一不意外,二不好奇,反倒是沉稳得很,活像经历过无数次一般。
压下心头疑惑,陈二和牵着段淑芬,紧跟在闺女身侧。
拖着陈二和和段淑芬找了一圈,陈颖才找到一家殡葬品店,买到了黄符纸、毛笔和朱砂。
人家店里挂了把桃木剑,普普通通的那种,也看得陈颖有些手痒。
想她未来的先天大师,手里居然没个趁手工具,昨天更是因为桃木枝被人小孩笑话了,真是万事开头难。
买好这些,陈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指使老爸磨开朱砂。陈颖执笔在符纸上面快速地画了三张低级驱鬼符,再画了四张平安符。
从四张平安符里抽出一张递给陈二和,陈颖交代道:“爸,你去把这个送给那个陈奇才,就说你昨天梦到爷爷,他让你给的。给了就走,他说什么都不留,钱也不要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