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陈铮被陈颖放到他眼前的珠子又吓了一跳。
陈颖坏坏地把珠子重新收回去:“这下信了吧?”
“信了,信了。”陈铮点头,松了口气,又似正常他这个年纪的小孩一般好奇道,“刚刚怎么回事啊?那个树枝,还有那个珠子。”
“那个啊?”陈颖看着少年好奇的小眼神,坏笑了下:“那个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陈爷爷?!”陈铮眼睛又瞪得溜圆,背后发凉。他暗道:陈爷爷不是去世了吗?难道……
陈颖拍拍小少年的背:“对,是我爷爷。我掉进水里的时候,我爷爷给我托梦,谈及他以前是玄门子弟,教了我一些玄门术数。”
“这样啊,好厉害!之前就是那个水草妖,要害我们的命吧?”陈铮眼睛亮了亮,分析道:“那个水草要害我们的时候,那些鱼就出来救了我们。”
想到那些鱼,陈铮有些愤愤不平:“陈爷爷给的鱼,都让陈老万两夫妻捞去了。”
陈颖神秘地道:“没什么的,不义之鱼,吃了没好处。”
陈颖也还挺庆幸家里爸爸和五叔都没去捞鱼,人来了还没散去的鱼,肯定是咬到了水草精,水草精身上背了人命孽债,吃了可得不了好。
如果自家捞到鱼,还得想办法让家里人放弃嘴里的肉。从一年吃不上几回肉的家里人嘴里抢肉,难度比灭了水草精高得多,想想就够愁人。
陈铮信服陈颖说的肯定都是对的,当下高兴地点点头。
陈颖正看向前面,突然面色一变。
段淑芬黑着脸,站在两个小破孩面前,霸气地一手一个往回拖。
“你们两个!造反了啊,一个个的,还敢水边凑!”
“尤其是你,怎么还带着陈铮出来?”段淑芬拎着陈颖的耳朵,凶巴巴地道。
陈铮被段淑芬拽着手,看着段淑芬凶陈颖,心里冒出点羡慕。
陈颖偏着头,一脸无奈:“妈,我知道错了,我们来拔水草的。”
“拔水草?草呢?”
陈铮听见水草,佩服地看向陈颖手里的桃木枝。他还发现刚刚威风凛凛的陈颖,现在居然被段婶子拎着耳朵教训。这样想着,小家伙圆脸上含蓄地笑着,露出个小酒窝。
正笑着,陈铮敏感地低头一看,对上了似笑非笑的陈颖的明亮双眼。
陈颖和偷笑的少年对视一眼,笑着瞎掰道:“草啊?太深了,弄不到,我们放弃了。等明年水干了,再来把那破草给拔了。”
听见没碰水,段淑芬才松开手,看着陈颖气不打一处来,打算等会看牢这丫头。
到了村口,陈铮借口回家有事,自己回了家。
回到自己的屋里,陈铮才发现手里一直捏着草根,都忘了丢。
可刚刚当着段婶子的面拿着,他竟然毫无感觉,竟是没了一开始怕被人发现的羞窘感。
说来凭双手吃饭,这没什么丢人的。但少年人总是更爱面子,内心敏感而骄傲。有可能愈是贫穷,愈是没办法从怪圈里走出去。
可今天的陈铮想,自己以后也许也不会再为这个介意了。因为他知道有人一点不在意这个,善意又温柔。
解下挂在脖子上姜汤,陈铮热了热姜汤,咕噜噜给自己灌了两碗,裹上几床旧被褥沉沉睡去。
☆、4.004
陈家。
段淑芬直接把陈颖塞到了床上,然后一边擦着她额头上的锅底灰,一边嫌弃:“你去厨房了?看看你这脸。”
陈颖皮肤白,蹭上黑色像白玉里侵染了磨痕,显眼得很。
陈颖打个呵欠,状似随意地提道:“嗯,我去刮了锅底灰。掉河里的时候,爷爷托梦说撒点锅底灰,那个水草就会煞死,不会再出来害人。”
“你胡说吧?”段淑芬手上动作顿住,脸上露出个惊恐的表情。
一惊之后,段淑芬坐在了陈颖身边,小声地问陈颖:“你真看到你爷爷了?”
段淑芬嫁到陈家来之前,就听说过陈家老爷子以前是四.旧分子,搞过那些封建的东西。也听很多老人家说陈家老爷子是个有本事的,算命捉鬼都会。
陈家老爷子去得早,正好赶在陈二和上高中那年,家里顶梁柱一去,陈二和也就断了上学路,成为了无数种田农夫里的一个。可段淑芬还是喜欢他身上那种讲道理的气质,感觉像文化人,看着也舒服。
段淑芬本身有些信神鬼,何况鬼话是从她闺女嘴里出来的,更没有怀疑的可能。陈颖一句话,段淑芬就陷入探究中。
古话有知子莫如父,知母莫若女也是一样的道理。陈颖就知道自家老妈有点信这些东西,说起来好笑,以后段淑芬还信过国外教派呢。
陈颖摆出一张无辜单纯的脸,对她妈说:“真的。你不信去问我爸和五叔,他们是不是看到河里有很多鱼,那都是我爷爷叫来救我和陈铮的。”
“真的啊?”段淑芬一脸喜色,忍不住喊了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