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说有笑的往兰亭方向去。
兰亭是个高雅的室外茶楼,是诗词爱好者相聚的地方,因为这里景色宜人,四方竹林环绕,百花齐放,一条清澈的河渠弯曲而下,雅客们便可以坐在河渠边,畅聊诗词歌赋。但是这里收费高昂,只有有钱人家的子弟才能消费得起。
不少高人雅士喜欢将聚会地点定在兰亭,以展示自己的情趣风雅,也彰显了自己的家世雄厚。
元景帝喜好诗词,是全天下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为了投其所好,高官子弟们之间都流行诗词写作,故而元景时期,诗词可谓是风靡一时。
兰亭便是元景帝身边最红的文官——屈学士名下的茶楼,照顾了屈学士的生意,也就等同拍了皇帝的马匹,所以尽管这里收费昂贵,但高官子弟们依旧是挤破了脑袋也要订到兰亭的位置,兰亭的席位也早已预定到了一年之后了。
顾佳人感叹有钱人的高雅生活。
今日的主办方是左昌伯的次子左靖,曲舟言是他请来的座上嘉宾,他看到曲舟言身后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心里一惊,连忙让小厮在曲舟言的坐席旁又添了两把座椅。
曲舟言见左靖迎上前,折扇轻敲手心,笑着对他道:“左兄,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左靖仰头一笑:“托曲兄吉言,日子过得还算安生。”又道:“曲兄,这两位是……?”
顾佳人打量着眼前的这名男子,七尺身材,仪表堂堂,眼神明亮清透,是个没什么心机的。
曲舟言看了看后面的两小孩,让他们走上前来:“这是舍弟舟衡和舍妹佳人,左兄可会怪我不打招呼领了他们来?”
曲舟衡和顾佳人向左靖行了个礼。
左靖忙扶住他们:“曲三公子和四小姐的来访,是左某的荣幸,还望今日能令二位玩的尽兴。”
曲舟衡机械的点了点头,实在是太文绉绉了,听的他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顾佳人见他面对左靖就像个呆子一样,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下,拉住了曲舟衡的袖子,对左靖道:“左公子不必在意我们,我们就是来凑热闹的。”
人小鬼大的模样逗乐了曲舟言,也使得左靖对他们更亲近了些。
落座之后,熙熙攘攘的人纷纷到位了,众人就座后,正要发表开席之言的左靖急匆匆的被人叫了出去,留下宾客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他离席的原因。
趁这机会,几个高官子弟走到了曲舟言的坐席前,和他攀谈起来。
“曲兄,这位小姐难道就是前些日子找回的令妹吗?”一个书生模样的白相公子向顾佳人问好,顾佳人笑着回礼。
曲舟言道:“是的,这是舍妹佳人。”
白相书生打量了眼顾佳人,前些日子母亲给曲府递了媒贴,可当天就被曲夫人退了回来,他之前从没见过顾佳人,对她说不上又什么真情实意,今日一见,倒是个杏脸桃腮的,样貌可人,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与曲舟言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他们的坐席前。
曲舟衡有点不高兴,撇了撇嘴:“瞧他那样还看不上咱家小妹,咱们还不稀罕他呢。”
顾佳人哭笑不得:“三哥,人家只是来跟二哥问好的,跟我无关。”
曲舟衡只好不再多说。
片刻钟,左靖领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回来,将他请到了离曲舟言坐席不远处的上等席,抱歉的对其他宾客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左某的一位朋友听说此地开诗会,想要加入,便耽搁了点时间请了他进来。”
文人墨客倒都是挺好说话的,听说是同好之人,也就不再计较左靖把他们丢在原地的事情了,和颜悦色的问起那位公子怎么称呼。
那位斯文公子站起身来,八尺高大的身材令顾佳人惊讶,这都快赶上温谦和了,这等身材的人倒也不常见,他缓缓开口:“小生姓姜名毓,很高兴认识各位,耽误了各位的时间,还望各位不要见怪。”
他面如冠玉、眉目疏朗,谦逊的态度很快就赢得了众多宾客的好感。
诗会顺利的开篇了,对诗写词什么的顾佳人是听不太懂的,也懒得去仔细思考,她和曲舟衡坐在曲舟言的身旁,玩起了刚才曲舟言给她买的两只蛐蛐儿。
二人在桌下斗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听到曲舟言接上一句诗词。
到了曲水流觞的环节,顾佳人就不再跟曲舟衡斗蛐蛐玩,她紧张的盯着那盏觞,祈祷着它千万不要停留在自己的面前。
众人坐在河渠边,左靖在河渠上流放置觞杯,觞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