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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老远顾佳人就看到顾大娘着急的在门外东张西望,朝着树林的方向张望着,当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时,她才送了一口。
半个时辰前,梧叶和依兰先行回来了,告诉她顾佳人在树林里想事情,要久些才回来,顾大娘也多没在意,那片林子是顾佳人再熟悉不过的,她从小就和温谦和在里面玩闹。
可这会儿天都黑了下来,一桌子的饭菜因为等她都凉的差不多了,顾佳人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怎么会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事?
顾大娘越想越着急,这才走出了院子,在门口焦急的望着,若是再等不回来顾佳人,就要和顾老爹进林子里寻她去了。
好在顾佳人是及时回来了,不过不单单是她一个人。
顾大娘远远的看见,顾佳人身后跟着两个人,好似一男一女,看着那身形和神态,应该不是上廉乡的人,待到她们走进一看,确实是两张陌生的面孔。
顾大娘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小跑着向前拉起了顾佳人的手:“怎么去这么久,阿娘担心死了。”
顾佳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握住顾大娘的手:“碰到了两个朋友,聊了一会,阿娘,这位是阿晚姑娘,这位是……”
顾佳人话还没说话,就被姜毓一声轻咳打断,回身一看,恰好触及到了姜毓的目光,她想她大改能明白姜毓是什么意思,微微笑道:“这是姜公子。”
顾大娘是典型的乡村农妇,没有保养和修饰的面颊有着些许或深或浅的沟壑,两颊还有些因长期接触阳光而晒出的暗斑。
她憨厚朴实的笑了笑,面对着生疏的面孔有些不知所措:“幸会幸会,不嫌弃的话进来吃个便饭吧。”
姜毓在此刻没有一分皇帝的样子,像一个很寻常的公子哥,和蔼谦逊的对顾大娘拱了拱手,客气道:“在下二人此行正是前来叨唠佳人的,还望顾夫人不要见怪。”
带着笑容的姜毓看上去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有礼又儒雅,是特别招人喜欢的那一种,与朝堂之上的庄严肃穆大相径庭。
顾佳人捉摸不透他是在私下时时刻刻都是这副模样,还是仅仅在她面前而已。
回想起左靖的诗会,那是顾佳人与姜毓的第一次见面,她记得在那个时候,姜毓就是一个谦逊文雅的公子哥形象,和同好诗词的其他公子侃侃而谈。
可能是本性风雅吧,顾佳人心中暗暗思量。
顾大娘对于姜毓的彬彬有礼有些手足无措,连忙一边将他们请进了小院里,一边笑着回应道:“叫啥顾夫人,叫一声大娘就够了,寻常农菜还望姜公子和阿晚姑娘不要嫌弃。”
姜毓亲和的回应着顾大娘的话,走进了小院里,院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有些年代感的圆木桌,油亮的像是上了包浆。
顾大娘不好意思的从围裙的袋子里抽出了一块麻布,擦了擦两张木椅和面前的桌子,讪讪道:“姜公子和阿晚姑娘请坐。”
顾家小院的简陋朴素,姜毓和晚娘是看在眼里,晚娘有些讶异,可能从未想到堂堂曲太师的独女,竟是在如此简朴的环境下生长大的。
再一想老实憨厚的顾氏夫妇能养出一个精明似小狐狸的顾佳人,也是不容易。
姜毓很自然的就坐在了顾老爹旁边的木椅上,丝毫不嫌弃木椅上星星点点擦不去的油渍,自我介绍一番后就熟络的和顾老爹攀谈起来,没有一丝公子哥的架子,更别说摆皇帝的谱子,二人就仿佛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对于大字不识两个、只懂得种地打猎的顾老爹,姜毓都能和他聊的有滋有味。
姜毓很善谈,也很博学,这是顾佳人不得不承认的,至少顾佳人没办法轻松的和顾老爹说起黄豆种子好坏的分辨。
晚娘温顺的坐在姜毓身旁,在进屋前悄悄用袖口擦去了红艳的双唇,即使生的妖媚,但此刻乖巧的模样,也给顾大娘留下了一个贤淑的形象,顾佳人心里默默的感激她的体贴。
顾大娘和顾老爹传统,对于风尘女子难免有一些看法,也不希望顾佳人跟这类人走在一起。
顾佳人却并不在意,就算真的跟风尘女交友,她也不会被带向歪路,更何况她清楚晚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风尘女子。
所以顾佳人从方才到现在,都未曾要求过晚娘擦去浓艳的妆容,但晚娘无声的体贴,让顾佳人心中荡起一层一层暖流。
姜毓和顾老爹相谈甚欢,顾大娘便放心的将冷了的饭菜端回灶房里再过热一次,顾佳人也跟随在顾大娘身后进了灶房,披上挂在墙上的围裙,拢起长长的衣袖,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