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怕我破坏了你们的二人世界?”苏凡笑道。
“哪有啊!我和你说过的,我家的门,永远向你敞开,我的床,也永远都向你——”邵芮雪道。
“别,我怕江津听见了找我拼命!”苏凡笑着说,“住你家没问题,我可不敢睡你的床,江津不会饶过我的。”
邵芮雪脸儿绯红,一看就是甜蜜的小妻子的样子。
苏凡看着邵芮雪,不禁羡慕起来。
其实,自己一直也是如此啊,被一个男人宠着爱着疼着,可是不知道哪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就——
其实,也不能怪他,都是自己,自己不能成为一个让他省心的人,就像刘书雅说的,霍漱清和她在一起可能真的很累吧!她一无是处,别说帮他,成为他的有力支撑,就像母亲之于父亲那样,她就连真正的独立都没有,总是要他操心,她,都是她自己的问题!
“小凡,到了。”邵芮雪道,苏凡这才反应过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邵芮雪道。
“不了,太浪费你的时间了,你回家去找阿姨吧!”苏凡笑着,推开车门下了车。
邵芮雪看着苏凡挥手道别,走向博物馆的领票处,这才把车子开向主道。
博物馆里人迹稀少,偶尔进来一群人,却是旅行团的,急急来急急走,然后就去旁边的丝绸卖场购物去了,博物馆里不出几分钟就立刻安静了。
榕城地处江南鱼米之乡,自古以来就以精美的丝绸制品而名闻天下,并且产生了名叫“玉绣”的特殊刺绣工艺。玉绣,自然是取自玉湖的名称。博物馆里,展出的多是历朝历代的玉绣。
以前在榕城住的时候,苏凡也来过几次丝绸博物馆。她喜欢从传统文化里寻找设计的灵感,最近陷入了设计的僵局,自然也要来这里努力一下。
从博物馆出来,已经到了中午。可是她没什么胃口,就在旁边的面包店买了一块面包,买了一瓶茶,走到博物馆附近的玉湖。
入冬之后,玉湖那茂密的树木,反倒让人觉得阴冷,风一吹过来就更加寒冷了。可是穿过林子,到了湖边,似乎——风更大了。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湖边就显得越发人迹罕至。虽说玉湖一年四季都是人潮涌动,可是到了冬天,坐在湖边看景的人就不多了,更多的都是走来走去的游客或者市民。
苏凡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不远处的渡口,一只又一只的小船停在那里,到了冬天,游船的生意也冷清了许多。
都说玉湖一年四季都是美景,可是此刻,对于苏凡来说,她坐在这里,只想让自己平静一点,脑子清醒一点来思考未来。
掏出手机来看了眼,依旧是停止服务的状态。
不知道嘉漱怎么样了,那孩子总是好像缺乏安全感一样,她这一走,孩子,孩子会不会哭的——
湖边总是风大,苏凡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走到西南面的那个门出去就是槐荫巷,她来这里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槐荫巷那边是最好的去处了。
沿着湖边走到了玉湖的西南门,苏凡过了马路一直走向巷子。
巷子里,一如既往的安静。高跟鞋走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走到家门口,苏凡的手抚上门板,抬头看着门顶上伸出来的紫藤花的干枝,闭上眼。
在中枪昏迷的那个时候,好像这个场景在梦里不停地出现着,梦里是那灿烂的紫藤花,紫色花瓣漫天飞舞的时候,霍漱清走过来,向她伸出手,说要带她回家!
带她回家啊!最终,还真的是他带着她回了家,带着她离开了那个黑暗恐怖的世界。
手,贴在门上,颤抖着,泪水从她的眼里流出来。
“雪,雪初?”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么熟悉的声音,她猛地回头——
是逸飞!
他就站在她身后一米的地方,依旧是她熟悉的面容,是她熟悉的声音,可是,他的声音,颤抖了。
眼眶里的泪,在她回头的刹那飞了出来,他看见了。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为她的眼泪心痛,可是,当她的泪水从那如瓷的脸颊上流下的时候,他的心头,好似被那泪水化成的尖刀割了下。
可是,她很快就擦去了脸上的泪,对他挤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