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微微抬高脑袋,虚弱地说,“浔哥,我没事的,你快去睡。”
贺浔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他这时候越看裴瑾的眼镜越心烦,“把眼镜摘了,你这样躺着不会不舒服么?”
说完,贺浔就准备来摘裴瑾的眼镜了。
其实之前同床那次他就想说了,她每次睡觉都不忘摘掉眼镜,对眼睛真的好么?长时间戴眼镜,眼睛都该下凹了?那时候他想着这是别人的私事,和他也无关,就没多插手管闲事。但现在,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有同睡一张床的情谊了,那他管管她睡觉都戴眼镜的事情应该也不算过分?
贺浔没意识到自己开始越来越多的插手裴瑾的事情了。他现在只知道,长时间戴近视眼镜的人眼睛都很丑,书呆子这副眼镜不离身的样子,她的眼睛不会都丑的不能看了?
裴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眼镜就一下子被贺浔给摘掉了。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睫毛轻颤,眸底带着些许水汽。
贺浔以为裴瑾的眼睛一定很丑。
因为她长时间带着眼镜,连睡觉都不摘下。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眼镜下面的那双眼睛,并不是他预想中那副下凹,深陷,憔悴,丑陋的模样。相反,这双眼睛漂亮到不可思议,眸底似有光华流转,看人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无辜和茫然,让人惊艳到失去言语。
贺浔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眼镜又重新给裴瑾戴上了。
这样一双漂亮迷人的眼睛,他怕自己再看,连魂都要被吸进去了。
裴瑾这时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呐呐地喊了一声,“浔哥……”
贺浔站起身,身形有些狼狈地说,“你肚子痛,我去给你泡杯热水喝。”
裴瑾还有些呆愣,她慢几秒地说,“好。”
等贺浔离开,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她的眼镜被贺浔摘了!
她这张脸也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了贺浔的眼底!
那么现在,她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裴瑾一时有些惴惴不安。
她等了没一会儿贺浔就拿着水杯过来了。
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
裴瑾没发现贺浔原来细心起来,居然可以细心到这种程度。
裴瑾喝了几口温水之后发现自己舒服了很多,她慢慢舔去嘴角的水渍,轻声说,“浔哥,我没事了,你去睡。”
贺浔垂眼看着她因为喝过水而显得水润饱满的红唇,等他意识到自己盯着什么地方之后,他才仓皇而狼狈地移开目光。
听到这句话之后他有些怀疑,“书呆子,你真没事了?”
裴瑾用肯定的语气回,“真没事啦。”
“好。那我回去睡了,有事你喊我。”
“好的。”
裴瑾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不是因为肚子痛,而是因为贺浔每过两个小时就会问她一次她身体舒不舒服。
她好几次都快睡着了,但是都被贺浔喊醒了。她本来想生气,但是一想到贺浔也是关心她,而且因为她,他自己也一整晚没好好睡,她就什么气都没了。
贺浔每隔两小时问她一次,准时的比闹钟都还要准时,但是她又没听到手机闹铃的声音,也没听到手机的震动,估计是贺浔自己充当了一回人形闹铃,时时盯着手机看时间。
裴瑾没想到自己的大魔王室友居然也有这么关心人的一天。
没多久之前,他还在说,以后他交了女朋友肯定不会哄她,更不会做一条舔狗,处处捧着她。
她也一直以为,骄傲矜贵的贺大少根本就不会有关心别人的那一天。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对她这个室友这么好。
其实她的大魔王室友,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第二天裴瑾的身体就大致恢复了。
因为昨晚她身体不舒服,所以两人原本说好的晨跑也没能准时进行。裴瑾早上在食堂喝了白粥,暖呼呼的一碗粥下去,她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喝完早餐,两人就一起去了教室,裴瑾见贺浔一直没提她的事,她心里的不安越发浓厚了。他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一到教室,贺浔就一脸复杂地把郑礼给拉出了教室。
郑礼一脸茫然,“阿浔,怎么了?”
贺浔掏出打火机和烟,姿态娴熟地给自己点上。烟雾缭绕中,他沉默地吸着烟,一言不发。
郑礼还以为贺浔家里又出什么大矛盾了,忙一脸担心地问,“阿浔,到底怎么了呀?”
三个兄弟里,贺浔和郑礼的关系最亲近。从他们对贺浔的称呼里也可以看出这一点来。
胖子和张辰都是喊贺浔“浔哥”,只有郑礼,一直亲昵地喊他“阿浔。”
贺浔沉默地抽完了半支烟之后,才一脸复杂地对郑礼说,“我好像……对书呆子……太过于关心了。”
他这人,从来都不爱管闲事,更不懂的怎么去关心别人。他这么一个对自己的身体都不太在乎的人,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