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仿佛也失了声般发不出声。
那日,她遇刺,跌落山谷。
他早已运筹帷幄,顺势让栖雨装晕,暗中观察她是不是在伪装,还是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琴棋书画,不会舞刀弄枪,不记得……
他终于可以肯定她没有骗她。
“叶渡恒,我想问你一句……”
“问。”他回了一字。
“那日,我从你书房拿的钤印,那个莫是……”在得到他的允许以后,她心中的疑虑托盘而出,无论他的答案是真是假,她都欣然接受。
“是,是一个故友,今日你见到那个墓碑也是他的。”他沉默了半饷,顿了一顿,回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回答她,既然她想知道,那就痛快点给她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假的。
“那日,我买的玄溪画师的临摹作上面也有一个莫字,同你一般无二。”她继续说着,眼神牢牢盯着他,可他依旧面不改色。
“是,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玄溪画师,我就是。”他回道,语气平淡。
“你为什么要用你故友的钤印?”夏晚晴问,想不通啊,以别人的名义去出画作,以别人的名义成为洛阳城最出色的画师,可他的真名实姓却隐于其下。
“我曾答应过他,要替他画一辈子的画。”
他深情凝重,像是这辈子最沉痛的承诺。
“我在案前看到那副未上色的花,不是梅花,而是桃花对吗?”她问。
“是。”叶渡恒眼神从容不迫。
“我……”夏晚晴欲言又止。
他到底是谁?虽然眼前这个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她隐隐觉觉的不安。
“你只需知道,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好好睡一晚,明天的醒来不要再记得这些事。”叶渡恒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测,却又那样坚定诚恳。
“等等。”她两字吐露飞快。
“……”叶渡恒望着她,眼里略过一丝心疼。
“能,等我睡着了再走吗?”她问道,嘴角有些发干,似乎这一问,她自己也等了很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柴桑续梦(4)
从他跟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开始吗?还是从他微微皱起的眉间,似乎有一丝解不开的忧愁。
”好。”原以为他会决绝,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话语间溢满了温柔,如沐春风。
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微微加快了些,脸颊也有些微微泛红。自己到底怎么了?想起上次他的舍命解毒,又想起他袖手旁观,差点丢掉半条小命,遇刺那日也是,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也容不得再多想上去,闭上眼睛专心进入梦乡。
“栖雨,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歇下的时候,叶渡恒似乎还替她捏了捏被角,她睡觉喜欢踢被子,可是睡梦中又好像有人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替重新盖上。
“夫人,公子三更天的时候走的。他还特意嘱咐,醒来务必喝碗姜汤,说是怕您昨夜着凉。”栖雨兴高采烈,捧过热气腾腾的姜汤。
“他自己怎么不来说?”夏晚晴小声嘀咕着,嘴角不自觉扬起了笑容。
转眼笑容又僵住,她肯定是那日跌落山崖的后遗症复发,她竟然因为他的这么一个小举动,而心花怒放。
“夫人,其实公子对您真的很好,那日,您挨了二十大板,公子虽没有来看您,可我从未见过他眼里对谁有这般心疼,您就不要再问他要休书了吧。”栖雨趁热打铁道。
“看他表现。”她装作一脸认真的模样。
“夫人,外面有人找你。”夏晚晴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时候,听见栖雨朝里边喊道。
她在柴桑村,认识的也就栖雨,宁墨川,帐房钱伯,还有谁会找她呢?
她起身走到外厅。
“夫人。”一个年龄五十上下的妇人,毕恭毕敬立在水阁外边的正堂中间。
“您是?”夏晚晴并不认得来的是什么人,问道。
“夫人,这里的村民都叫她芸姑。”栖雨在一旁回道。
“芸姑,您找我有何事?”她问道。
“夫人,原这事也不敢劳烦您,只不过我一直见不到公子,所以特来烦您。”芸姑毕恭毕敬让夏晚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芸姑,您说哪里话,若能帮上您的忙,我一定帮。”她回道,起先下了保证。
“夫人,下个月十七是小女雪乔的生辰,今时不同往年,是小女的桃李之礼,故想买办一些绫罗绸缎,替她做几身衣服。烦请夫人帮忙买办。”芸姑回道。
“这个好办,明天我带您去锦绣庄。”她连连答应。
“夫人,我有些腿脚不方便。”芸姑指了指拐杖,有些力不从心。
“啊,失礼了。那我替您去。”她觉得有些失礼,忙唤过栖雨挪了竹椅扶芸姑坐下。
“夫人,这些银两,您先收下,如果不够,等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