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馨瑶气得不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三夫人拦住了。

三夫人冲着云儒和程炽赔笑，“之前的事是馨瑶不懂事，我这里给云妹妹和阿炽赔礼了。”

“要是杀了人也可以用道歉来代过，那大家就天天去杀人放火了。”程炽对这敷衍的道歉完全不接受。

她那时候都躺在床上好几天起不来，你现在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三夫人的笑凝滞在脸上，尴尬得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程炽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每一个人，“以前的事就算了，我娘带着一个傻子确实好欺负得很。不过以后还请各位私下里明面上都收着点，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他人若有仇与我，我必十倍报之！”

“你要玩，我就奉陪到底！”

众人的耳朵都听得有些隆隆响，程炽一半站在阴暗里一半是烛光下，脸上的表情森然。

大家看得发憷，一时之间都有些说不出话。

……

程思儒定定地看着程炽。

这些年他对她们母女很不好。

程炽原本是个傻子，他对外宣称她的生母已死，没人会关心丞相府一个生了傻子的侍妾，外人不知云儒的存在。

大夫人二夫人对她们母女的诸多刁难，他都仿佛看不见，但他不是不知道。

他全都知道，但他不能知道。

外人看他右相活得风光，又是皇上的儿时好友，谁会知道他这几年其实未曾睡过一场好觉。

他常常在书房对着一个人的画像发呆。

相府的人都知道，书房是禁地，哪怕是大夫人也不能进去，说是不能妨碍处理政事，没人知道只是因为那一幅画像。

云儒是扎在他心口的那枚钉子。

疼痛而又尖锐，不拔，不说。

这枚钉子亦是他亲手扎下。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程思儒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就到这吧。今天来是要说正事的。”

程炽气呼呼地坐下，刚才的一番话消耗了她不少力气，筷子一夹，又一个金陵丸子下肚。

程思儒道：“八月十五皇后召三品以上官员内眷赏月，只怕赏月是虚，皇后应该是要乘这时候定下几门亲事了。现在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了，湘菲已经及笄，程炽和馨瑶过了年也马上要及笄了，这段时间让琴师画师加紧教导，到时候不要给程家丢脸。”

程炽原本一头雾水，不明白皇宫的赏月宴程思儒为什么要带上她，本来一个傻子的名号在外头，去不去都是可有可无的。

听见亲事两个字后后渐渐明白，原来是拉她去当垫背啊。

程炽在心底冷哼一声，程思儒真是好样儿的。

她那两个姐姐的才艺名动京城，还要什么教导，只怕要恶魔训练的人是她吧。

程炽刚想开口拒绝，程馨瑶已经抢在她前面说了。“爹，程炽她傻子的名号在外，您还让她赴宴，万一冲撞了哪个皇子王孙的话，多丢我们程家的脸啊。”

二夫人也急急开口，“是啊老爷，程炽的病刚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复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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