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晌午,太阳当头罩,将大地烤得俨如蒸笼一般,在这种闷热环境下,人虽无甚大碍,但马儿却早受熬不住,只见其呼呼喘着粗气的同时,速度也随之缓慢了下来。
赶巧路边就有一座碧瓦凉亭,于是三人俱都下了马。
亭子不大,两侧放有石板凳,正中一张石桌,另配以几个石墩子。整个亭子显得极为整洁,干净,可想而知,光顾于此的路人当不在少数。
进了凉亭,只听陶冶道:“以目前的脚程,不出一天,咱们就能抵达凤凰县了。”
农雨鹏见李腾飞始终愁眉不展,情知其仍对真身之事忧心忡忡,劝慰道:“夫人真身失踪一事,尚未知其真伪,庄主勿须太过忧虑,况且咱们不日即可到达凤凰县,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陶冶道:“老四说得没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担心也于事无补,还请庄主放开些。”
李腾飞一声叹息,并没有说话。
农雨鹏自马鞍处取下水袋后,便伸手递给了李腾飞。
这本是极其寻常的动作,可如果水袋忽然掉落了,那么,寻常是不是就变得不寻常了呢?
此时正是发生了这种寻常而又不寻常的事情,不仅如此,农雨鹏的身子甚至还摇晃了一下,险些站立不住。
李腾飞大是惊讶,不禁问道:“你怎么了?气色如此之差。”
农雨鹏将水袋捡起,颇为尴尬的说道:“没什么,刚才只是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不碍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腾飞闻言,沉思半晌,又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体内中气不足,提不起劲来?”
农雨鹏点头道:“嗯,的确如此,也许是这几天兼程赶路,疲劳所致吧。”
李腾飞却是缓缓摇着头,他的神情逐渐变得沉重起来,说道:“只怕没这么简单。”转头向陶冶:“老大,你呢?可有感觉不适?”
“今晨手脚是有些酸软,我也并未在意,现在听你们这么一说,体内的经气确实感觉不太通畅,浑身也不大自然。”
李腾飞叹声道:“如此说来,我们大家都已经中了毒了。”
陶冶吃惊道:“莫非庄主也有此相同之症?”
三人正谈论之间,忽一阵衣袂破空之声自头顶传来,紧接着琉璃发出了轻响。
陶冶失声道:“不好,有埋伏。”三人随即快步冲出凉亭。
与此同时,瓦片纷纷碎落,但见数名黑衣人手执兵器,当头罩下。
李、农二人刚是飞身亭外,刺斜里猛然又跳出十数名黑衣蒙面大汉来,截住他俩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一通厮杀。
陶冶因走在最末,是以,他还未来得及跳将出亭,就已遭到了飞身而下的黑衣人围攻。这时瞥见李、农二人受伏,不由心中大急,暴喝一声,快刀狂攻几招,只刹那工夫,世间便多了两只孤魂野鬼。欲待跳出支援时,不期黑衣人竟是“前仆后继”,眨眼又有三名飞身拢了上来,好似狗皮膏药一般,再一次将他给粘得死死的。
蓦地,一道寒光闪动,宛如白练飞舞,黑衣人招架不住,纷纷倒地不起,一时凄凄,惨哼连连。
顷刻间,伏击者俱已伤亡殆尽。
“飞影无痕”,震古烁今,一经施展,谁与争锋?
“若不能速战速决,形势必将更加不利。”李腾飞寻思道。
原来,自与黑衣人动手后,他体内之中毒迹象,就愈发显现了出来,以致于气提不起,功运不成,经脉完全受滞。
念及于此,当下不再犹豫,宝剑呼啸一声,已然使出了其旷世绝技—飞影无痕。
只是,他这一阵强行运功,无疑加快了毒性的蔓延,所以,当他收剑之时,竟是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陶、农二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一同叫道:“庄主,您怎么样了?”急急上前搀扶住。
李腾飞脸色惨白,声息异常沉重,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找个安全之所运功疗毒,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三人不再迟疑,跨上健马,绝尘而去。
一口气跑出了十余里,由于体内之毒甚是霸道,此时他们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三人心如明镜,若再不尽快驱毒,定然难逃毒发身亡之厄运。
只要穿过前面那片密林,再不远就可到达白马镇了。是以,他们均不约而同的加紧了脚程,三匹神骏顿时蹄下生风,快如流星流星赶月。
正疾赶间,忽然自前方闪出两条人影来,一黑一白,色彩的差别,十分明显。
只见他们横身立于马路之中,神情冷峻傲然,面对奔腾而来的快马,竟是无丝毫避让之意。
对方既如此有恃无恐,那就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李腾飞三人岂不心知肚明?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说不得只有硬闯了。
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只见他们互望一眼,不仅不勒停,反而快马加鞭,直直冲了过去。
那黑白二人非为别人,正是庞山的得力助手,近身护卫。
二人本姓高,乃是一母所生的兄弟,他们从小就有个癖好,大哥喜欢穿黑衣服,弟弟喜欢穿白衣服,这一衣着习惯,常年雷打不变。
他们不仅武艺高超,鲜逢敌手,而且性情古怪,反复无常,杀人时全凭个人喜怒,从不问曲直缘由,黑白两道见之无不退避三舍,明哲保身。
是以,江湖中人便送了他们一个外号—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艺高人胆大,待飞马迫近之后,这才双双运起了本门玄功**。但见其周身瞬间布满罡风劲气,紧接着二人大喝一声,四掌疾推之下,一股无与伦比的劲风,霎时便排山倒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