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酒劲和热度燃得脸色通红,丝毫没有往日清雅细致的气质,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既可怜又可憎。
南怀珂摇摇头,好端端一个fēng_liú人物,何苦这样糟蹋自己。
她踩着碎片上前一步不紧不慢说:“人说月下舞剑,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世。我看殿下倒像城墙根下的乞丐,拿剑当做捡着的枯枝,发起酒疯六亲不认。”
那边的人冷哼一声,口齿不清说:“你是来奚落我的。”
“殿下不值得我来奚落,现在的殿下和废物没有两样。殿下还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吗?五皇子为你求情被夸仁义有加;三皇子号召大家为原州灾民捐粮赈灾;二皇子亲赴灾区坐镇指挥;四皇子日夜念经祈福;而你……你的确是个废物。”
“是,我是废物!”一声脆响,萧砚将酒壶砸碎在她面前的地上,酒水溅湿裙摆,她退了一步听见他说:“你眼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废物,你去找五哥罢,他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
她蹙眉看向他,不知他何出此言。
一阵可悲的笑声过后,萧砚苦笑说:“我知道你和他暗地里有鬼,五哥人中龙凤,荣华富贵他都可以给你,我算什么东西?我只是……”他抽噎两声小声咕哝:“我只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舍弃的垃圾。”
他是酒酣耳热不知所云,一定是醉了,这样的胡话竟张口就来。
“南怀珂,这里不欢迎你,我讨厌看见你!”
第167章 一往而深
她是好心主动来看他,萧砚的话不可不说是非常伤人,好在南怀珂和铜墙铁壁无异并不在乎,愣了半晌收拾起复杂的情绪说:“殿下有些日子没有进宫,太后不放心所以嘱咐我来看看……既然殿下这么精神,那我告辞。”
萧砚背对着她没有吭声,耳中听见莲步踩在碎片上发出的细碎响动,随后到了门槛那里便消失不见,接着是门“吱呀”合上的声音。
她真的走了,他是说了一些气话,可是她居然真的走了。她说她来只是因为太后的嘱咐,果然自己在她面前一文不值。
到头来他什么都不曾拥有。
萧砚越想越是难受,胃里更是烧得慌,哇一口就吐了出来,吐完之后便直接倒在榻上睡去。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他才慢慢转醒,喉咙里是火烧火燎的难受,睁开眼第一件事便说了一个“酒”字。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坐起,桌上不知何时何人放了一碗黑乎乎的稠汤。
莲纹青花的小碗里盛着一碗紫黑色的东西,十分醒目,同时也是这屋子里唯一干净温暖的东西。
光闻味道便知是红豆黑米汤,萧砚皱眉,这样的汤连日来不知砸碎了多少,没有一个人可以熬煮出母妃曾做出的味道。
他恨。
“管冲!拿酒!”
“殿下……你喝多了,太伤脾胃。”
“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他大着舌头,头痛欲裂。
管冲退了一步劝:“不如殿下再尝尝这碗甜汤。”
“不喝。”
萧砚抬手就要打碎小碗,管冲连忙双手护上说:“殿下先喝喝看,兴许和从前不一样,喝完属下就去拿酒。”说完看着他,半是鼓励半是讨好。
萧砚半醉着、狐疑地看看他又看向莲纹青花小碗,犹豫了一下,用颤抖的手端起碗喝了一口。这些日子饮酒太多,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碗到嘴边时汤汁已经撒了一半。
所幸还有一半,他饮下那一口,汤汁稠密细滑、甜而不腻,沙沙的却是爽口的口感,竟然和母妃昔日所做一模一样。热汤下肚一阵暖流涌动,胃里顿时舒服极了,他将剩余的红豆黑米汤一饮而尽,碗啪一声掷在桌上。
府中下仆役们做的甜汤向来都是往里加红糖的,那味道又黏又腻他十分讨厌。
但是母妃熬煮稠汤时,却是别出心裁先用新鲜的甘蔗煮出甜水,然后再往里加红豆和黑米,这样的甜味更清冽爽口,并且清热开胃生津润燥。
这样细腻别致的心思,除了母亲,世上再没有旁人。
一旁管冲安下心来,主子总算是肯吃下东西了。
萧砚回味半日,大着舌头说:“再、再送一碗过来。”
管冲心里高兴,天可怜见,主子终于肯主动吃东西,慌忙答了声“是”就往外跑。门没有关,萧砚听见他出去站在院子里小声说:“肯吃了……殿下说还要一碗……”
“那你照顾好他,我回去了,再要喝时就照我这个法子熬。”
难以置信的情绪在心头盘附,这声音他是认得的,她居然还在,非但未走还替他煮了东西吃。他隐约记得自己睡前对她说了许多混账话,心中忍不住又愧又悔,此时真是没脸再出去见她。
半晌管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