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一样,先是分开,然后合围收紧。乘着还未合围,谢长欢驱马往一处突破。
有人阻挡毫无凝滞的拔剑突刺,剑比刀轻快,格了一下转腕,轻巧卸了劲儿,乘着间隙再刺马颈前,战马痛得死命扬蹄嘶鸣,谢长欢乘机取要害。
谢长欢乘着没有完全合围将第一人挑落在马,占的出其不意的便宜,再多人围过来的就不好使了,陨落一人此时已经激起这些犬戎人的怒意,犬戎人嘶吼着奔袭而来。
马背上头还绑了个孩子,谢长欢看了眼绑在马背上头刚刚被溅了一脸不知是人血还是马血的小石子,打起来这刀剑无眼的,便也顾不上。两下权衡,谢长欢从马背上下来,抽了兜里的铁索,把药方子塞到小石子衣兜里头,一拍马屁股让紫骝马跑起来。
“去戍北大营。”
谢长欢的身手不比郑家姐弟,到底上半路出家的,带着个孩子实在顾不过来,她的紫骝马戍北大营的人大多认识,只要马跑过去了会知道她遇着麻烦了。
这铁索是郑如莹之前给她,本是拿来套马脖子驯服最犟的烈马的,兜头往冲过来的犬戎骑兵头上套去,猝不及防收紧拉人下马。
被拉落下来的犬戎人气急败坏的捡起弯刀就要砍她,谢长欢弯腰躲过,也不跟他多做纠缠,直接翻身夺了他原来骑的那匹马。
谢长欢夺了马,把铁索的另一头直接扣在马背挎斗的绳子上,直接拖了铁索驱马疾行把那犬戎人拖得没脾气,只能抓着脖子上的铁索,生怕真的被托断了脖子,直到其他犬戎人赶到合围才得到一丝喘息。
方才挑衅大笑的领头犬戎人此时也赶了来,咕噜咕噜的说了什么,谢长欢不懂犬戎话,半句听不懂,只见其他犬戎人驻马不再向前,只是举起弯刀怪叫助威。
那犬戎领头举起明晃晃的弯刀,兜头就要取谢长欢的首级,谢长欢侧身惊险避过脖子上的一刀,肩头上边划下来的这一下却是怎么也避不过去。
三寸长淌血的刀口子,谢长欢抽了一口凉气,估计宰深半寸就可以听到弯刀撞击肩头这块骨头的声音,热血上头,凛然的危机感很快压过了肩上疼痛。
谢长欢不假思索扬手拿长剑去格下一击,这领头的力气比之方才那两个打得多,力道震得谢长欢手拿着剑的那边臂一麻。电光火石之间,谢长欢一咬牙,另一只手飞速抽了靴子里头藏的匕首,乘面前人不备,借着十分的狠劲儿挑了那领头持刀砍人那只手的关节筋脉之处,这一下又毒又准,精准利落,毫无凝滞。
哐当一声弯刀应声落地,领头左手捂着被匕首挑断了经脉,飙着血的右手,放声嘶吼,疼痛愤怒到了极点,目眦尽裂,发狠的看着面前伤了他的谢长欢。
谢长欢打架天赋不算高,毕竟不是郑如莹那样所有的脑筋都用在了行军打仗上头,天生条件也不及郑如玺那般得天独厚,偏生有几分刁准的机智和狠辣。
但她发了狠,与别人动起手来却不一定会输,郑如莹这些年跟谢长欢交手最多,评说谢长欢道,这丫头一身的贼心眼,防不胜防,狠劲儿上来了吓死人。
那犬戎首领怪叫一声,合围过来剩下的十余个犬戎纷纷举起刀杀过来,谢长欢正预备着跳下马背闪避头上密织而来的弯刀,想着再寻机会突围。
就在此时,几发冷箭咻咻咻破空而来,强横的杀入战局之中,长了眼睛似的全部往围着她的犬戎人后背心去,一下子将局势扭转了过来。
见有机可成功,谢长欢也不闲着,策马向前持剑把还未弄清状况剩余几名犬戎人也挑落下马,那些犬戎人见着势头不对,惶恐呼噜着商量几句,连忙携着受伤的残兵上马窜逃而去。
穷寇不可追,谢长欢此时才有空隙转头看襄助自己的人,马上几人持着□□,见犬戎人奔逃才放下来。这些人打扮跟阿偌叔很相似,这轻羽箭是北卑人常用,后边马匹上还驮着什么,看着打扮像是过来大昭做生意的商队。
谢长欢甩了剑锋上沾染的血迹,将见重新入剑鞘,把匕首藏回小腿的绑带上边,才缓缓的驱使马匹朝那北卑商队过去。
“哥哥,哥哥。”明明应该已经离开了的小石子,此时被商队里头的一个大汉夹在胳膊下边,见着谢长欢驱马过来,手脚并用跟青蛙似的在半空中划动挣扎着。
谢长欢递给小石子一个安抚的眼神,让他先安静下来自己等会儿再接他,便朝着那商队的领头人走去,那是一个大胡子商人。
他穿着厚袄子,镶了圈银色风毛,身形很高,一头长发结了许多小辫子披着,脸上的大部分地方都让密实的胡子给占了,遮得密密实实。谢长欢说不好这人的年纪,因为整张脸唯独留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多谢。”谢长欢用北卑语道谢。
大胡子打量了谢长欢一会儿,远看这黑沉沉的眼瞳,此时近在眼前隐隐透出些蓝色来,北卑人的眼睛多多少少都有这个特征,只是每个人蓝的程度有细微差别。
“不必谢,犬戎人也是我们的敌人。”大胡子的嗓音沉沉的,声调压得极低,透着些不自然的沙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