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尊君主令,后从父母命。”
“对对,过几日我们西凉使团会进宫见你们皇帝,我跟他说你长得很好看,我很喜欢,让他把你赏赐给我。那你家里人应该就不会不同意了吧。”
“听说你们皇帝很大方的,应该会答应的吧。到时我带你回去西凉,你不会打猎不会放羊也没关系。我有最肥的羊群和最好的酒,一定让你吃饱,比现在好。”小殿下笑道。
她这么说,面前男子嘴角笑意更浓,但并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淡淡道:“是吗?”
四方馆官员都觉得自己最近官运似乎有些不顺。先是西凉使团里头带了位公主殿下却隐瞒不报,差点还在宫学里头走丢了。这也算了,如今这小殿下还出难题为难他们。
小殿下要他们在学宫里头帮忙找一个人,只说那个男子穿了身白底蓝纹的袍子,长得十分好看。四方馆的主管官觉得小殿下是有心与自己过不去。
谁不知道宫学里头都是男人,在里头读书的大多都是世家子弟,生得fēng_liú俊逸的大有人在。穿白底蓝纹袍子?这不是废话吗?宫学统一服制就是白底蓝边星纹袍,白衫做底,上用蓝色丝线绣有二十八星宿图纹。说了等于白说。
这些不是全大昭人都知道的吗?好吧,小殿下是西凉人可能真的不知道,但四方馆主理官觉得这不是自己被这般为难的理由。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入了这西凉公主的法眼。
这个故事以西凉小殿下在太极殿上看见大昭皇帝告结。
“原来西凉公主在盈壁阁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正是在盈壁阁看书的皇帝。”陆桓宣将故事说完了,转头看谢长欢。“姐我没有说漏什么吧。”
谢长欢道:“没,大抵这个故事就是这样。这一段倒是没有胡编瞎造,跟发生的事情相差无几。”
“难道京城这些名人逸闻美谈还有不符实的吗?”李旻客居于帝京城也听过不少古今名人的趣闻轶事,对于这些事不疑有他。
“有,很多,你想听吗?”陆桓宣道。“里头咱先生谢侯爷的逸闻传得可荒唐了,简直不容直视,啧啧啧。”
坊间传说真假参差不齐,也是难得有这么一段与事实相符的,大多离谱得让人哭笑不得。传闻即使一开始传出去是真的,过程中也常有越传越歪的情况。
近些的,比如说初时燕后不通中原这边闺秀们的交游聚会,在宫中设宴时候,其他夫人小姐助兴都是弹弹琴唱唱曲儿。一群人撺掇,燕后只好让人取了自己殿中那把杀气腾腾的金刀来凑趣。回头就有传闻,皇后不满朝臣上书选秀,设金刀宴将一群闺秀吓破了胆,使得底下人的歪心思消停了许久。
远点的比如说谢侯爷,萧如景与孙栩三个自小相识,京城里头人人皆知他们感情甚笃。但坊间也有些谣言,说这几个人过从甚密,关系不简单。到了后来愈演愈烈,传言萧如景对夫人乔氏不过相敬如宾,心中钟情好友谢侯,只是碍于伦常不能言说,苦不堪言。而看似一心扑在兵部上头的孙尚书,其实心中恋慕萧如景,才至今未娶,以兵部工作麻痹自己,可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侯爷他们这三个人关系剪不断理还乱。”陆桓宣发了句喟叹,还欲把那荒唐的传言往下边说下去。
谢长欢越过陆桓宣已经看到自家爹走了进来,还在往他们这边来,赶紧暗暗推了陆桓宣一把。
“猴儿,别说了,赶紧闭嘴吧。”谢长欢低声又提醒了一句,连李旻都注意到了,转回自己桌案去,脸上的神情端的是正直又无辜。
陆桓宣说到兴头上,哪里是谢长欢一句话劝得住的。“也有不同的说法,说是咱们侯爷也并非全然不知,对于好友的情意也不是毫无所动...”
兴许是谢长欢捂脸的神情过于惨烈,陆桓宣终于肯转过身看看了,表情几乎在一瞬间凝固了,如果可以他一定想亲自回到一刻钟之前狠狠抽自己大嘴子。
“先生....”
谢侯爷一直站在陆桓宣身后,笑眯眯的听自己这个学生散布自己那异常离谱的逸闻。“怎么不说了?桓宣不是对于这些逸闻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先生,我错了。”陆桓宣为一线生机挣扎着。
“桓宣你既然对于这些逸闻轶事如此感兴趣,为师很是欣慰,本朝其实有一本专门专门记录名人轶事言谈的结集,名为《凌云阁言谈录》,可看过?”谢侯爷笑意温文。
“看过,没看完。”
谢侯爷仍笑着,点点头道:“很好,回去给我抄完。”
谢长欢看着陆桓宣一脸生无可恋,这还真不是陆桓宣心志不坚,经受不来挫折。谢家藏书颇丰,同一本书藏有许多不同名家版本。但《凌云阁言谈录》就一套,原因无他,这本书实在非常占地,一套需独立一柜子收藏,厚度比之城墙,城墙都要自惭形秽。
《凌云阁言谈录》简而言之,就是自开国昭元帝起的朝中名臣的轶事名言,经历功绩。传了几百年,皇帝更迭十余代,每代的名臣都不少,每个人的轶事言谈更是如恒河沙数,数不胜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