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娘坐在了谢长欢的床边上,可能碍于她额头上还伤着没处下手,这次娘亲大人伸手直接掐住了她的鼻子,责怪道:“你这丫头,平日里就莽莽撞撞的,这回怎么没把自己给摔死?”
谢长欢使劲挣开了元嘉长公主掐着自己手鼻头的手,露出些荏弱的模样嗫嚅道:“我的好娘亲,您看女儿脑袋摔成了这样,现在都这么一副可怜模样了,您还忍心责怪女儿吗?”
长公主缓下语气道:“你爹大早被召去朝上去了,没看到你醒来,一颗心如今还悬着呢。”
“你可真是个小祸害精呀,这一大家子跟着不安生。头还疼不疼,摔了这么大个口子,亏得没有把人摔傻了,也不知道到时会不会留疤。”
“阿娘,丹珠说昨夜李旻也在这儿陪着?”谢长欢装作无意的这么问了句。
“可不是呀,人家小世子昨夜也在门外头挨了半宿,听得王太医说你没有大碍才走了。”
倒像是李旻会做的事情,谢长欢心底暗暗一笑。倒是将旁边坐着的长公主吓迷糊了。“长欢你想什么呢?”
“阿娘,这事跟李旻没关系,是女儿自己踩到了秋千上边摔着的。”谢长欢解释道,生怕自家娘亲不信又添了句说道:“那会儿李旻只是见过爹之后路过,是女儿强拉着他过来的。”
“你这回倒是突然有了良心。你爹看着你们长大的,能不知道府里头跟着他读书的这几个孩子的性情,平时你那般刁难任性,小世子倒是处处让着你,你爹早猜多半是你自个儿摔的。”
谢侯爷精明无比,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哪里能躲得过他的法眼。令大昭朝中之人意外的是,这样的人却志不在朝堂,闲暇时宁可领着几个小娃娃在自己府中读书。
“小世子确实是个死心眼的孩子,明明是你这丫头自己给作的,人家却还说改日看你,你往后别老动不动老跟人家过不去。”
见着谢长欢已经醒转过来,碧珠和丹珠便逐渐将房中的垂帘打起来让房间更加明亮一些,将紧闭的窗户推开来换换新鲜气儿。
借着打开的窗户,谢长欢看到了已然升至正中的日头,心中疑惑到这个时辰了自家侯爷爹居然还没有从宫里回来。从太府监的位置退下来之后,虽身上仍有勋职,不过徒有其名,很少管朝堂的事儿。
今天居然一早受召上朝了,到这个时间没回来,谢长欢忍不住问长公主:“阿娘,舅舅今天特别召了爹进宫去到这时候没回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长公主挑挑眉毛道:“还能是什么事情?”
“还不是因为如今后宫就瑶光殿燕皇后一个正经主子,那帮大臣咸吃萝卜淡操心,觉得后宫太冷清不像样子,这回又来集体进谏逼着选秀。”
长公主伸手将谢长欢床上大的小桌案放好,从丹珠的托盘上边将清粥端到了桌案上,推到了谢长欢面前,才缓缓说道:“你舅舅一个人招不住那帮子老臣,便把你爹叫过去帮忙顶着。”
自家娘亲这么说,谢长欢马上便明白,为着这件事情朝中的那些大臣每隔一段时间闹一回,年年如此,闹了这些年了仍旧不消停。
后宫里头嫔妃是多是少,甚至说皇帝独宠哪一位,本不是前朝大臣该管的事情。但当今皇帝的这位皇后出身特殊,西凉来的异族公主,若宫中的只有这么一位皇后娘娘,皇嗣皆由其所出,将来皇位的继承者只怕血脉不正。
“你先吃些清粥,待会儿把药喝了。”长公主神情也有些无奈。“这帮子顽固派的老臣子要闹起来,只怕没那么快消停,你爹今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谢长欢埋头默默喝粥,看着面前的长公主和碧珠。她现在真的确定自己从昭惠十九年重回到了昭惠五年了,重来了一次,她该好好想想这一次该如何过自己的日子。
偌大的帝京城贵女虽多,前世的谢长欢却是最为令人艳羡的。不管是羡慕也好,嫉恨也好,她出身背景所有帝京城的世家女子所无法望其项背的。
才名冠京的小谢候与处尊居显的长公主的大女儿,受皇帝舅舅的宠爱,伯父是威震八方的谢大将军,谢长欢是上天注定了的富贵权势命。尽管那时的谢长欢骄纵任性从不收敛暴躁脾气,身边也从来不缺为着追捧她的人。
就这样的谢长欢,终究还是遇到个让她不得不低头的人。她甚至想尽办法没脸没皮的要嫁给这个人,终于让那个人不情不愿的娶了自己,最终以善妒骄横的恶名被那人休弃。
沈观世,这个名字如今谢长欢再次想起来只觉得无限的嘲讽和可笑,让谢长欢愈发的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过到了狗身上了。
2.2、养病
谢长欢醒过来之后在病床上几乎就把家里头的长辈见了一圈,被长辈们反复耳提面命的叮嘱今后莫要胡为,安生些在家里养病。
若是换了前世消停下来的谢长欢铁定不会答应的,但现在的谢长欢正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事情,也便老老实实听话在家里待着了。
一大口闷了碗中的药汤,苦的结舌皱眉的谢长欢拈了块山楂糕,正准备扔到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