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垂德的这些手下再不情愿,也是需要承认自己和那位侦探先生的差距。
“我以为你已经完成了检查?”福尔摩斯和安妮来到了现场。
众人的窃窃私语声,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的戛然而止。他们都有些忐忑的看着福尔摩斯,不停的回想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看他好像刚刚赶到的样子,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吧?
福尔摩斯并没有在意众人的复杂心理,很快就戴上了特殊的手套,先安妮一步进入了现场。
雷斯垂德探长有些心虚的看着福尔摩斯的背影,脸上有些僵硬。
安妮笑了笑,凑近了雷斯垂德耳侧,压低了声音说道:“雷斯垂德探长,我想既然福尔摩斯愿意来帮助大家,一句谢谢,总还是应该的吧?”
雷斯垂德探长闻言一僵,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这群下属们。他的目光所及,手下们都纷纷或转过头,或干脆低了头。左右是一副并不准备对视的模样。
雷斯垂德探长很是无奈的点头:“这是应该的,当然。”
安妮莞尔,冲着雷斯垂德眨了眨眼睛。就跟着福尔摩斯进了现场。
“头儿,她刚才说什么了?”一个男人凑近了问道。
雷斯垂德探长看着手下们疑惑的目光,简直就是一阵心头火起。
他愤愤的将东西摔在地上,发出“啪”的响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着他。
雷斯垂德探长以一种从来没有的严肃神态开口道:“待会儿,不论福尔摩斯先生发现了什么。你们都记得要感激人家。不服的,自己进去观察现场。要是谁能够比福尔摩斯先生看得还透彻,我第一个开口道谢!”
这话,说得再直白不过。
也让这些人心头一紧,纷纷低下头去。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既然是自己有求于人。态度还这样理所当然,雷斯垂德探长的话让众人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竟然,错处是在他们身上吗?
这里的人,没有是真正准备混吃等死的。而他们也明白,自己那点儿可笑的自尊心,并非能够耽误破案进程的原因。如果只是因为自己的几句埋怨,哪怕是耽误了案件的一点时间。带来的任何后果,都不是他们的良心所能够承受的。
外面的声音,并不小。
福尔摩斯蹲身检查的动作一顿,他回过头去看着身旁协助自己的安妮。眼里有些愣怔。
“怎么了?”安妮笑道。
福尔摩斯抿唇,眼里透露出些许茫然来:“我并不在意他们的闲言碎语,你为什么……”
福尔摩斯的话并没有问完,便在安妮充满笑意的目光里停住。
安妮递给他一副工具,笑着协助他手下的活:“你不在意他们如何看你。但是我在意,我就想要你好好的。”
安妮满脸的理所当然。几缕碎发调皮,落在了她的脸上。就像是厌恶了管束,就是要和它的兄弟姐妹待在不一样的地方。
福尔摩斯看着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将手套摘了下来,细细的将手在背后擦了擦。才抬起手,将安妮额头的碎发细细捋好。
“怎么了?”安妮看着福尔摩斯的神色有些奇怪。
福尔摩斯收回了手,极为平静的笑了笑:“没什么,有些碎发掉下来了。”
安妮“哦”了一声,就低头继续研究起来。
福尔摩斯看着她,半天没有动作。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那一瞬间如同被击中的内心,是怎样的翻江倒海。
那种难以抑制的暖流,就像是带着积蓄多年的冲击。在他的胸膛里,来回的撞着。
那一瞬,福尔摩斯竟然有了岁月静好的感觉。旁边分明是迷雾重重的犯罪现场,女孩儿的手里还拿着勘察所用的工具。
但,福尔摩斯却仿佛看到了,春日的阳光落在安妮身上的场景。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也让这位侦探先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好像遇到了最为难以解决的问题。
一向只相信证据,只愿意思考眼见为实。却在这一刻,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仿佛春风拂面,温暖而清香。但是福尔摩斯清楚的知道,这里没有风,外面更不是春季。
他刚刚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这样一辈子好像也挺好的?
一辈子?
福尔摩斯吓得睁大了眼睛,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种汹涌的情感,如同潮水般向这位年轻的侦探先生扑来。让他整个人都懵了一瞬,不知下一步该如何继续。
“夏洛克?”安妮开口问道。
福尔摩斯的思绪才被打断。他低头看了眼安妮手中的工具,显然是已经举起来很久了。而自己一直没有反应,这才让安妮疑惑的开口。
就像是在遮掩什么一样,福尔摩斯迅速的接了过来:“谢谢。”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