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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垚果然非善类,等着在这儿整他。他沉默半晌,开始打感情牌,缓和语气说:“垚垚,你别这样,我获得今天的成就有多不容易,你也是知道的,就看在这两年的感情上,你就再给我留点面子。最后一次,从此我们……”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徐思垚哭了,她重伤初愈,瘦了不少,小脸当真只有巴掌大,脸色有些苍白,双颊却不知为何泛着潮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晶莹的泪水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垚垚,对不起……”霍珏很少见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发酸,不管怎么说,在一起这么久,多多少少都是动过情的。
徐思垚哽咽着抽了抽鼻子,说:“你真的不要来了。”在她搞清这一切之前,她真的不想见这些陌生人。
“垚垚,你这样对我对你都没好处,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徐思垚索性捂住脸,打断他,“求你了,我不想见人。”
“垚垚,你变了……”以前的徐思垚很少会这样逃避。这次车祸竟然让她性格都变了。
徐思垚更害怕了,如果被发现她不是原来的灵魂,后果会怎样?不会,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不会有人相信的。可她根本不知道这男人是谁,又与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有什么关系。他的话她都不敢冒然接,万一招来什么麻烦,以后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她正琢磨该怎么应付,就听有人敲门,“垚垚,阿珏?”
这是徐思垚经纪人陈柯的声音,陈柯是圈内有名的金牌经纪人,捧一个火一个,至今还没有看走眼过。霍珏一向很给她面子,起身道:“陈姐,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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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思垚看来,陈柯仿佛扮演着教养嬷嬷的角色,在自己还没搞清状况的这段时间,也只能信任她了。
陈柯进来,看到徐思垚脸上有泪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对霍珏点头打了个招呼。
徐思垚心说救星来了,“陈姐,您替我送一下客人。”又对霍珏扯出个笑,“谢谢您来看我。”
霍珏听她语气客气疏远,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依徐思垚的性格,打他骂他,他都能忍,偏偏是这种态度,让他最摸不清头脑。“垚垚……”
陈柯对霍珏的来意心知肚明,她本来就看不起霍珏,要不是她家垚垚,他这几年哪能这么顺风顺水。一朝红了,就说什么感情不和要分手。垚垚出了车祸,他又要回来做戏,借着垚垚给自己塑造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形象。想得美……
陈柯柔声对徐思垚道:“我知道,你好好休息。”说着看了眼霍珏,微笑说:“你先回去吧,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们会考虑的。”
霍珏看了看病床上的徐思垚,说:“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垚垚要是有什么麻烦,我能帮的一定帮。”
徐思垚用手挡住脸,才不要跟你做朋友。
陈柯笑着点头,和霍珏一起出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下来,徐思垚松了口气,抹抹眼泪,她真的好想回家啊!
第二章
徐思垚从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出门看看,活了十六岁,出门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就算出了家门,也是周围一群嬷嬷丫鬟伺候着,不容她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就连目光该落在什么地方也是有规矩的。
而现在,徐思垚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家里有慈祥和蔼,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祖母,有温柔贤惠,从来对她都是柔声细语的母亲,有博学多才,教她认字读书的父亲……
仲春,她漫步后园,看姹紫嫣红开遍。入夏,她泛舟莲池,画几笔莲叶田田,秋天,她独坐窗前,听潇潇暮雨洗清秋,隆冬,她踏雪寻梅,只为吟几句暗香疏影。
十六年,家里的事情从来没让她操心过。她的烦恼无非为了一支难学的琴曲,两句未解的诗书,还有母亲非要让她学着看的账本。
直到有一天,母亲说有一件事要她决定,“这位陆家少爷从小才名在外,前年得了解元,这次进京一是为了赶考,二是让咱们相看相看。若是好,亲事就定了,垚儿你自己的亲事,还得你自己点头才行。”
她红着脸,躲进屏风后,屏息凝神。
穿青衫的少年长身玉立,恭敬有礼,声音晴朗,有条有理的回答着长辈的问题。他姓陆,单名一个“钦”字。
陆钦陆钦,她在心里默念,少年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缓缓转头,朝屏风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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