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越来越不注意分寸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他这是想干嘛?
这些内心活动自是不可为外人道也,陆吟勉强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道:“二叔出征在外,务必保重自己,吟儿会在佛前为您祈福!”
陆缜笑得一脸灿烂:“放心,我会的!”说完,转身对老太太道:“母亲,儿与吟姐儿意外的十分投缘,只是在外难免鞭长莫及,望母亲平日能替我看顾一二。”
老太太眸光一闪,思绪百转,不管心中作何感想,却不会在这个时候给陆缜添堵:“你放心吧,吟姐儿也是我的孙女,我难道还会亏待了她不成!”
“多谢母亲!”陆缜最后看了一眼陆吟,穿过众人翻身上马,柳鞭一扬,催马前行,只留滚滚烟尘朦胧了众人的眼。
陆吟默默眨了眨眼,心中念道:“缜儿,保重!”
随着陆缜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众人纷纷打道回府。
因为陆缜突如其来的举动,陆吟被各种意味不明的眼光好生打量了个遍。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应对老太太的盘问,所以陆缜人都要走了,还给她留下个麻烦到底是几个意思?!
老太太对陆吟早已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只是陆缜临走前突然珍重地拜托她看顾一二,让她心里疑惑得很。
见老侯爷带着陆继、陆绚两兄弟去了书房,老太太挥手让其他人各自回去,又道:“老大媳妇,你带着吟姐儿来我这里一趟。”
陆吟知道自己今日这遭是逃不了的,乖乖跟在老太太身后往鸣鹤院走去,至于陈氏,按照府里的“上下级关系”来讲,陆吟是直接隶属于陈氏的,关于她的事情,老太太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找陈氏询问。
老太太半躺在软榻上,屏退众人,陈氏陪坐在一旁的楠木靠背椅上,陆吟低着头站在陈氏身边。
“真看不出来,你竟这么厉害!连老二都能开口为你打算,这可真是头一遭!”老太太一开口就是极致的讽刺。
陈氏连忙道:“母亲,您先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听听吟姐儿自己怎么说。”
“哼,”老太太依旧言辞尖刻,“那你倒是说说看。”
从正门走到鸣鹤院这短短的时间,陆吟已经有所准备,她按照预先设想好的说道:“不知老太太可记得二叔初次见吟儿时,曾把腰间玉佩给了吟儿作见面礼?”
老太太回想了片刻,道:“嗯,是有这么回事儿。”
陆吟继续道:“那时您也说二叔将这玉佩给吟儿不太好,所以后来我就打算将它还给二叔,可是二叔执意不肯收回,又见我收得不□□心,这才告诉我原因。他少年时曾跟着一位师父外出游学,这事儿您可知晓?”
老太太点头,道:“你继续说。”
“那位师父对二叔恩重如山,可是后来因病去世,他一直十分挂念她。后来见到我,发现我与他师父的样貌有几分相似,又知晓我的名字与她是同一个字,因此便对我多注意了几分。事情就是这样,吟儿万不敢欺瞒老太太!”这些原因当然是陆吟随口胡编的,可也并非完全与事实背离,只是隐藏了一部分而已。
听完这些话,老太太竟是一动不动沉默良久,方叹息道:“若真如此,那倒确实不干你的事,我知道老二一直念着他那师父,十年了,他院子里放置师父牌位的房间从来不肯让别人踏进去一步。诶,他这是把对师父的怀念寄托在你身上了。”
陈氏也是至此才知晓一切的来龙去脉,回想起陆吟及笄那日发生的事情,也有些恍然,若是因为如此,也难怪吟姐儿能入他的眼!那位眼界多高啊,整个盛京城这么多小辈,能入他眼的也就是屈指可数的几个,那日她还甚是疑惑,凭什么她的桐姐儿、榕姐儿没受到的待遇,偏让吟姐儿赶上了,如今看来,不是吟姐儿赶上了,而是托了那位先师的福。
自那以后,陆吟不知怎的就得了老太太的眼,时时让林妈妈唤她过去作伴,府里其他姑娘们见了,纷纷咬碎一口银牙,暗道,这三妹/三姐看来是要转运了。
其实老太太唤她过去,也就是问问陆缜是否跟她说过那位师父的事情,她身为他的母亲,十分想知道在没有她参与的那些年里,他是怎么过的。
看着满头华发的老太太感兴趣的样子,陆吟竟鬼使神差地捡了一些当年与陆缜之间的趣事讲给她听,把老太太逗得哈哈大笑,饭量都好了不少,也正是因为这,时常为老太太进食之事头疼的林妈妈,对待她那叫一个慈眉善目。
其实陆吟会这么做,也是一种迟来的弥补。
当初,陆缜原本是不必离开盛京的,因为她要完成攻略任务,又不想让人打扰,所以才千方百计把少年陆缜“拐”出京城,陪她天南海北走了那么多年,平时除了托人稍信和特产回家,他一次都曾未归家。
想想老太太作为母亲,那些年该有多么思念自己的幼子!
哪怕她将陆缜培养得十分出色,可近些年他却因为所有情思皆系于她一身,一直未曾成亲,因为这事儿,又让老太太操碎了心。归根究底,造成这种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