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太以偏概全了,势必会引起无数人的反感,她能够想象,这两篇文章发表后,她会受到多少谩骂。
她一直待在报社,一开始大家知道她就是风霜雪后,还来围观过,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是女性的事没人惊讶,可她这么年轻就相当惹人惊讶了。大家都以为,那样的文章一定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女子才写得出来的,甚至她经历了生活的种种不幸,可她更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没有人敢将她与风霜雪对上号。
不过报社才成立,要忙碌的事很多,除了一开始对她的热情,以后就当正常同事了。只是她一直没有交出文章来,大家也没有催她,甚至安慰她,慢慢写,写出好文章来。
其实也不是不着急,第一期要想打出名声来,就得她的文章,可她名声在那里,大家在她面前自然的就气弱了。
宋清溪等了三天,才等到慕时谦亲自来报社视察,她看得出他对这报社非常重视,知道他一定会亲自前来。
如果不是慕时谦被别的事耽搁,他前两天就想过来看这里的进展情况。
慕时谦坐在办公桌后面,他因连续多日的劳累,眼光虽然明亮,脸色也有些疲惫。他看着她递过来的两篇文章,很快就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也亏她写得出来,他突然笑了笑,大概也只有她能写得出来。
《高墙》中,她将错误的婚姻比喻成高高矗立的围墙,鼓励在婚姻这沼泽地里挣扎的女性勇敢起来,冲破婚姻的枷锁。既然男女平等,为什么只有男人可以提出离婚,女人不能呢?那些长期遭受丈夫毒打折磨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自己的人生努力,主动离开那黑暗的婚姻?
在现在社会中,离婚多由男子提出,极少有女性会对婚姻不满,她们想不到离婚,只会祈求自己多做一点贡献,让丈夫知道自己的好,回心转意。宋清溪的想法太过大胆,简直在挑战大部分人的生活习惯和长久以来形成的思想,稍不注意就会引火自焚。而宋清溪提出的要求男人和女人共同承担婚姻的付出,涉及到男人们的利益,必然引起男人们的反感。
慕时谦觉得有意思的是,宋清溪在《高墙》中才得罪了男人,就又在《本质》中得罪了女人。她认为女人很多时候的不幸,不是由男人导致,而是由女人本身导致,她们没有反抗生活的勇气,不敢改变现状,害怕变化,于是变成了一层不变的人被社会抛弃被丈夫抛弃。甚至她非常极端的提出了某种观点,很多女人用孩子老人当做自己离不开婚姻的借口,不过是另一种自私,用这种借口掩盖她内心的懦弱。女人很多时候是非常矛盾的存在,她能够勤劳勇敢,也能温柔贤淑,偏偏很多时候,她不敢前进一步,哪怕前方没有沼泽没有荆棘,只要一个未知,就能吓得她们在原地待一辈子。
慕时谦看完了两篇文章,这才抬起眼眸,他深深的看向面前的这个女人,随着他目光的深邃,她手指不安的扭动,他突然笑了起来,能够写出这样文章的人,竟然也会忐忑不安,真矛盾,和她的文章一样矛盾。
慕时谦轻轻敲着桌子,“既然你已经写了,就说明你已经决定好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看呢?”
宋清溪神色纠结,“这两篇文章如果发表了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排斥……”
慕时谦笑了起来,“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她这两篇文章发表,最受影响的不会是报社,报社要的是销售量,哪怕是负面的热度,也不错,但她的笔名,却不是一朝一夕成名,如果这两篇文章发表后,反弹太大,她成为人人喊打的存在,这笔名也会被废掉。
宋清溪也跟着笑了起来,“嗯,我不怕。”
大不了再次一无所有,总不会真的有绝境,何况能这么赌一赌,她才觉得人生有意思。
慕时谦:“那就交给主编吧!宋清溪,我说过,我希望你随心所欲,所以你不必忐忑不安,也不必瞻前顾后。”
宋清溪微微一愣,她看进他眼里,那里非常深邃,她看不清明,却觉得藏了宝藏一样,神秘又迷人。她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念头,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他明明没有别的意思,她却心跳漏了一拍。
让我随心所欲,不必忐忑不安,也不必瞻前顾后。她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它太像一句誓言,而女人很多时候对誓言毫无抵抗能力,她轻笑起来。
新城报第一期报纸正式发行,由慕时谦亲自选的日子,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在风霜雪的读者们终于接受朝阳报不再刊登风霜雪的文章,一些读者用各种方法打听风霜雪究竟怎么了,他们怎么才能再次看到风霜雪的文章,就在这个时间,新城报第一期报纸出来了,满街卖报的人口中都吼着“《新城报》上有风霜雪全新的文章,大家快看过来”,《新城报》立即成为耳熟能详的存在。
正如宋清溪预料的那般,《高墙》的发表,被无数文人称为风霜雪江郎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