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青竹的深色袍子,领口袖口都着了厚绒,看上去却也不是非常的厚重。
“十二皇子安。”
苏渂看着她被冻得有些红的脸,眼眸动了动,“沈姑娘今日怎么有空出来,可是母后的身体好些了?”
“皇后娘娘这几日身体确实在渐渐转好,我这才得了空出来透透气。”沈婳拢了拢大氅。
听闻十二皇子是顾贵妃的儿子,而顾贵妃天生与窦皇后不交好,也不知道他这“母后”两个字喊出来是种什么心态。
苏渂也发现了她有些颤抖,提议道:“沈姑娘若是要赏花,那便一起去前面的亭子吧,让人烧了碳总比在这受罪强。”
沈婳早就冻得受不了了,听到苏渂的建议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啊!”
苏渂也笑,又立刻咳嗽了两声,身边的随从往前凑了两步,又被他挥了挥退下去。
“十二皇子身体没事吧?”
沈婳担忧地侧头看向他,说话间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块,冬日里严寒,她本就有点发僵,身体也不受控制的直直地朝着旁边倒下去。
“哎!”沈婳惊呼一声。
苏渂眼疾手快地隔着大氅扶上沈婳的腰,把人朝自己的怀里带,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沈婳呼在自己胸前的热气。
他有些想就这么把沈婳圈在怀里,最后手握了握拳还是放开。
御花园人多眼杂,若是因为他的唐突毁了一个姑娘的清誉那就不好了。
“多谢十二皇子。”两人靠得有些近,沈婳退了一步隔开距离。
刚才那么近的接触,沈婳才发觉苏渂长高了不少,明明去年十月的时候,也比她高不了多少,现在却足足高出了一个多头出来。
苏澈是不是也长高了?
这么一想,她好像很久都没见到苏澈了。
沈婳将手中的暖壶放在方桌上,望着屋外的梅花眼神发直。
虽然已经从御前知道了他伤已经好了的消息,可是沈婳一想起来,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揪心。
毕竟苏澈受伤也是因为她蝴蝶出来的。
沈婳冰凉的手指摩挲着。
好像这一战打了三四年,等到北晋的军队直逼南诏都城,南诏王投降献上公主才算结束。
她怎么觉得一年都这么难熬呢?
还有什么劳什子的公主。
烦人。
苏渂坐在沈婳的对面,两人之间隔了一个炭盆,暖融融的炭火烘着身上,他心里却一片发凉。
他望着沈婳出神的侧脸叹了口气。
明明人在宫里好好的坐着,心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苏渂又止不住地咳里两声,才把沈婳的神给唤回来。
“十二皇子,你若是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去吧?”
“不妨事,也难得看见这么好的梅花。”苏渂捂着嘴摇了摇头。
沈婳:“……”
她只是想找个理由自己也刚好溜来着。
“那我,便先回去了。”沈婳站起身,“出来这么久,我怕皇后娘娘那里担心。”
“好,沈姑娘慢走。”
那身茶花红的大氅配着白色的狐领,在红梅与白雪之前穿梭,最后消失在远处。
“今年梅花,确实好看。”苏渂收回视线才发现沈婳的暖壶落在方桌上。
“殿下,奴才这就去追沈姑娘,估摸着应该能赶上。”云天道。
苏渂站起来,走到原本沈婳坐着的位置,拿起精巧的手炉摸了摸,摇了摇头,“这手炉看起来有些日子了,保暖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等过两日从内务府挑个新的给她吧。”
手炉上彩绘的鲤鱼与荷花栩栩如生,苏渂仔细瞧了瞧,这个画功似乎有点眼熟。
他垂着眼把手炉收进了袖子里,“我们也回去吧。”
沈婳回了清泉宫才发现手炉没了,有点着急。
那个手炉还是前几年的时候苏澈托人送过来的,虽说之前她已经把苏澈送来的东西全部打包又还了回去,可是却又时不时能从各种地方翻出一两件来。
这个手炉便是今年刚入冬时,木怜从她的柜子深处翻出来的。
然而不巧的是,屋外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小姐,您先别急,等雪停了奴婢再去给您找。”木怜给沈婳倒了杯热茶暖手。
“……我才不急呢。”沈婳捧着茶杯道,“不对,我当然急了,不然我不得被冻死。”
木怜偷笑不止,“小姐说得对。”
清泉宫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沈婳又是好几日没出门,木怜去找过几次那亭子里空空如也,直到有小宫女领着人来,她才又想起来这件事。
“你是……十二皇子身边的?”沈婳看着俯身站在远处的随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
“你……有什么事吗?”
她跟十二皇子也就见了两面,还能有什么大事让他遣了身边的贴身随从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