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他们都已经彻底舍弃他了,那他还回去做什么,自取其辱吗?
最终,张公公没有回到那个初入宫时,他万分想念的家,而是就安排着人那么不远不近的看着他们,只因张公公想要看看,看看他的爹娘拿着卖了他,卖了他三个姐姐的银两到底能调教出两个怎样出色的儿子。
他要看看,他们的日子到底能过得有多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公公名义上的两个弟弟渐渐长大,他们不但没有如他父母所期盼的那样出人头地,反倒成了街头街尾人人厌烦的地痞流氓,自己赚不到银钱不说,还整日都问两个老的要银子出去吃喝玩乐,甚至还会动手打两个老的。
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张公公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痛快吗?高兴吗?觉得那是他们为人父母的报应?
可他一点都没有觉得痛快,于是撤回了那两个人,对于他老家之事再也不过问,不关注,就只当他是一个孤儿,无父亦无母。
张公公做不到原谅他爹娘当年对他做下的事情,更不可能将他多年积攒下来的银两送给他们花用,好让他们再拿去给那两个混不吝的弟弟用。
他只能告诉自己放下,把一切都放下,他既已是无根之人,何处不是他的家,又何处寻不到他的归处。
又想起那些往事了?张公公私下里的那些动作,当然瞒不过宣帝的眼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宣帝那是心知肚明。
只是这么多年来,张公公对于他幼时之事绝口不提,宣帝亦不会出口过问。
回皇上的话,奴才确是想起了诸多的往事,以前总是纠结着放不下,现如今倒好像突然想通透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面对那样的父母,换作谁都无法原谅吧!
你是最知朕心意之人,待朕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朕便领着你四处走走看看,将朕曾经承诺过要带华儿去的地方都走上一遍,等到你跟朕都走不动的时候,咱们就找一个清幽之地安度余生,你看可好?
犹记得父皇临终之际,死死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反复的叮嘱他,只要寒王体内的剧毒得以清除,那么定要册立他为太子,将金凤国的江山交到他的手中。
宣帝一日也不曾遗忘先帝临终之言,他盼了那么久,总算看到了寒王体内剧毒能解的希望,他相信宓妃一定可以给他一个惊喜,同时也给金凤国所有的百姓带来天大的福音。
只要确定寒王体内毒已清除,宣帝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忌,太子当废他不会手软,墨氏皇族的江山断然不能交到一个能力不足却野心勃勃之人手中,他不能死后都无颜下地狱去面见列祖列宗。
皇上去哪儿,奴才就去哪儿,寒王殿下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听懂宣帝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张公公险些当众落下泪来,尖细的嗓音都哽咽了。
皇上这是在告诉他,他不会孤独终老,他亦不会无人送终,他区区一介奴才的身份,何德何能得皇上这般看重,这让张公公如何不忠心于他。
朕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郡主她到底还年纪完,宣帝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坐了那么长时间他这身子都要坐得僵了,起来活动活动也好,你以为朕生那丫头的气了?
呃这这就算皇上生气也无可厚丰嘛,嘿嘿!胆敢一再无视君王命令的人,大概也就郡主这么一人物了,不得不说郡主那胆儿可是真肥。
那丫头心里铁定还在恼着朕罚她爹跪雪地这事儿,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汗,张公公纠结着一张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那丫头就算没在朕的身边养过,可她那脾性朕还是摸到几分的,朕与其恼她怒她这几日对朕的无视,倒不如就由着她晾着朕,让朕多着两天急,先泄了她心中的那把火再说,不然往后指不定还有什么宣帝乃九五至尊,一介帝王,对于宓妃一再的拒绝,他真能不恼不怒吗?
当然不,毕竟皇上也是人,他也是有情绪的,刚开始宣帝还能耐得住性子,再派人去相府请宓妃,可随着宓妃一再的拒绝,宣帝真恨不得直接下旨问宓妃的不敬之罪。
然而,短暂的愤怒过后,冷静下来宣帝是相当庆幸他没有冲动行事的,也渐渐琢磨出点什么来,只得感叹他这个皇帝的道行还不够深呐!
朕罚的是她亲爹,她若心中不生朕的气,那朕才要担心了,温相也是白疼了她一场。
听着宣帝的话,张公公那是不住的点头再点头,温相无条件无原则宠闺女这事儿在星殒城压根不是什么秘密,即便就是其他三国亦是有所耳闻了。
可见,温相疼宓妃是到了怎样一种地步。
皇上也极疼郡主的。不说温相疼爱郡主了,这眼下郡主还不是皇上亲闺女呢,皇上都那么疼了,这要郡主真是皇上的公主,张公公简直不敢想象皇上会把郡主给宠成什么样。
当然,这要得皇上宠爱的前提条件必须有这么一条,那得郡主是从韩皇后肚里出来的才成。
如若是其他嫔妃所出的公主,皇上就算只得那么一位公主,怕也不会给予半点怜惜。
谁叫她讨人喜欢呢。
闻言,张公公但笑不语,短暂犹豫过后还是开口说道:皇上,要不奴才明个儿再去一趟相府?
不用了,朕已经得到消息,好戏即将登场,这药王都要出来了,不管寒羽他怎么样了,朕相信宓妃丫头都会进宫一趟跟朕说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