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宣帝那个给了他生命的父亲,在墨寒羽的成长记忆中,他的师父天山老人其实才更像一个父亲,不但要精心照料他的身体,还要教他习武做人的道理。
在那些随着时间流逝掉的岁月里,天山老人在墨寒羽的心里扮演着一个父亲的角色,而随着时光逝去,在墨寒羽的心里,早已经将天山老人放在了与父亲相同对等的位置。
甚至可以毫不负责任的说,如果宣帝跟天山老人同时遇到危险,且只能救一个的话,墨寒羽不会犹豫,他要救的人肯定是天山老人。
“怎么为师不开口,你就没什么要对师傅说的?”到底是养着他长大的人,天山老人只是看到墨寒羽的神色,便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要说天山老人其实是非常不待见宣帝的,可他也明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因此,对于宣帝他着实不好评说什么。
若只单单评说他作为一个父亲合不合格,天山老人表示这个他有发言权,不管宣帝对墨寒羽的疼爱有多少,他到底亏欠这个孩子太多,纵然他用其他的方式来弥补,也是没有用的。
“绍轩信上已经说了,陌殇跟宓妃找到了那两味药材,我体内的毒一定可以清除干净的,师傅实在不用太过担心。”天山老人年纪大了,虽说是自幼习武,身体还健朗得很,但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比不得年轻人。
“为师知道。”
“我今天的状况很好,大师兄跟二师兄都看过了,师傅要是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给我诊脉看看的?”
“你这小子这是在没话找话说?”嘴上这么说着,天山老人手上的动作也不慢,当真就拉过他的手搭上他的脉,细细的观察起脉象来。
此景此情,墨寒羽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师傅。”
“是是是,你今天的状态很不错。”亲自诊过脉,天山老人这心里有了底,眼里的担忧也少了几分,“临睡前要喝的药,你可喝了?”
“师傅还不了解大师兄吗?就算我不想喝,甚至是装睡觉,大师兄都一定有办法把我叫起来喝药的。”有时候,对于燕如风的某些恶劣行径,墨寒羽也是相当无语且没有招架之能的。
“嗯,这倒很像如风小子会做的事情。”天山老人拧着眉想了想,脸上立马就露出笑容,可转念想到另一个问题的时候,只见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师傅可是想到了什么为难之事?”墨寒羽是个直觉异常敏锐之人,几乎就在他察觉到天山老人情绪变化的一瞬间,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上。
除了他这个最让天山老人操心不完的徒弟之外,他这师傅还真没什么可烦心闹心的。
“的确有些为难,为师在犹豫要不要说。”
“是关于我的?”
“你打小就观察入微,鲜少有人猜不到的。”说话间,天山老人摇了摇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问道:“你实话告诉为师,你对宓妃丫头真能放得下吗?”
他这三个徒弟都老大不小了,老大跟老二身边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瞧见,短时间之内天山老人对他们两个不抱什么希望了,只盼他们年纪再大些能安定下来,然后给他多生几个可爱的徒孙。
当然,这其中天山老人最关心的人就要数墨寒羽了,他是他最疼的小徒弟,因着他的身份,注定他这一生身边都不会缺少女人,他也更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成婚。
可这一切在宓妃出现就改变了,墨寒羽对宓妃动了情,哪怕就是放下了宓妃,身边会不会还有别的女人都很难说。
天山老人可不想自己这徒弟一辈子打光棍啊,他得早早把话给他说清楚,不然他心慌。
“怎么了,不好跟师傅说?还是觉得为难不想说?”
“师傅想听真话?”
“你个臭小子,为师不听真话,难不成是专门跑来听假话的。”
哪怕错过一瞬,亦是错过一生。
假如他在认定宓妃的那一刻,就诚实的面对了自己的感表,那么兴许他跟宓妃不会变成两条平线线,他们之间必然会有所交集。
他仅仅只是落后了陌殇一步,就跟宓妃错开了一世,因既是他种下的,那么酿出的苦果自然也该由他自己独自吞下。
身边所有人都看出了他对宓妃的心思,唯独自己身中局中的他不清楚,是以,他的错过是他跟宓妃有缘却无份,而陌殇跟宓妃却是刚刚好。
“我曾向她表白,但她拒绝了,对于我的这一段感情我已经有了交代,以后也不会心有遗憾,觉得万分的后悔,再去幻想那些无所谓的可能。”
天山老人眉头紧锁,心里泛起重重疑云,那你这是放得下还是放不下啊?
能说直白一点么,为师听不懂。
“师傅,陌殇是我的表弟,他是我唯一认可的兄弟,他是个非常出色,非常优秀的人,而宓妃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也是因为她才让我品尝到什么是爱情,她也很好。”纵然放下会很痛苦,可只要宓妃可以得到幸福,他又有什么是不可能舍弃的,“陌殇很好,宓妃也很好,他们在一起很般配,我会祝福他们,诚心的。”
“你个傻小子。”
“那我怎么记得师傅在某次喝醉酒,还紧紧抓着我的手,告诉我成全也是一种深爱的。”
天山老人:“……”
这熊孩子,一定要这么不可爱吗?
“你要真放不下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