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们经常安排警卫员开他们的车送我上学,导致很多同学都以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打开房门,屋子里没有多少灰尘,应该是过段时间都有人打扫。老式书柜里,放满了各种书籍,沈长安随便抽出一本,这是他高中的书本,上面写满了笔记。
弯腰打开抽屉,把藏在里面的饼干铁盒找出来。沈长安揭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叠照片,还有本同学录。
“我年少时,就长得很帅了。”沈长安把照片拿到道年面前,“看。”
道年接过照片,照片上的沈长安剪着板寸,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跟几个男孩子站在一起,这种校服毫无设计感,就像是只麻袋套在人的身上。
但尽管如此,笑容灿烂的沈长安,也是这张合照里最显眼的男孩子。
“这个女生,也是你们班的同学?”道年指着背景板中的某个女同学。
沈长安凑过去看了一眼,他们学校男生穿蓝白校服,女生穿红白校服,款式一模一样,就是颜色有些许不同,当然更大的相同点是都丑。
“应该是吧。”沈长安对这个同学没太多印象,见道年特意问起她,“她怎么了?”
“没,随便问一问。”道年把这张照片,塞到了盒子底下。沈长安大概没有注意到,这个女生所有眼神,都放在了他身上。
很快道年发现,在沈长安高中时代的照片中,这个女生出现过几次,每次她的眼神都落在了沈长安身上。不过他没有再提起她,而沈长安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这是我高中的毕业照。”沈长安摩挲着比其他照片大一半的毕业照,近六年没见,照片上这些看起来还很青涩的同学,大概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道年的目光扫过这张照片上每一个人,他没有找到那个女生的身影。
“同学录上,有同学留下来的联系方式。”沈长安翻开同学录,又快速合上,“不过这些年,我从未跟他们联系过。”
“为什么?”道年不懂。
“大概写同学录时,大家的感情是真挚的。”沈长安把同学录放回铁盒子里,“但是当大家毕业各奔东西,有了新的朋友与未来,过去这段美好的记忆只适合放在记忆里,再搬出来就有可能发现这段美好变了味,或者已经失去了味道。”
盖上盒盖,沈长安决定把照片带走,这本同学录还是留在这里。
“小时候我还得过很多奖状、奖杯跟奖牌。”沈长安打开另外一扇柜门,里面摆着大小不一的奖杯,还有放得整整齐齐的获奖证书与奖牌。
说到这,他偷偷看了眼外面,弯腰在道年耳边小声道:“晚上吃饭的时候,爷爷奶奶们如果问你的公司有没有拿下什么成绩,你一定不要谦虚。不过也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说什么一定努力的话,他们会当真的,说不定下个月就给你发一份公司发展计划过来。”
道年:“……”
在门外站着的神荼:“……”
从小在这种要强的环境里长大,沈长安居然还能活得如此随意,这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
晚上吃饭的时候,在座各位老爷子老太太已经跟道年熟悉了很多,话题果然如沈长安预想的那样,转到了事业发展上。
幸好道年沉默寡言,还坐在轮椅上,让这些老头老太太克制了不少,但是他们仍旧觉得,企业要做大做强,才能为更多的老百姓提供工作岗位,刺激经济消费。
直到晚上十点过,沈长安不想让他们熬夜,提出了离开的意思。
“走什么走,今晚就睡在这边。”赵奶奶道,“长安,你的屋子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打扫,很干净,换床被子就能住人,何必大晚上出去跑一趟。”
“赵奶奶,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道年他不是里面的住户,留他过夜不合适。”在座各位都是学术界大牛,随便写个公式或设想,都有可能是巨大的发现。
他虽然很想留下来,但道年跟他们不沾亲也不带故,若是某个数据出了问题,被有心人利用起来陷害道年,那就麻烦了。
沈长安没有明说,但几位老人都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孩子长大了,就像是需要展翅飞翔的鸟,总让它留在窝里,就永远飞不高,飞不远,也飞不好。
老人们送着沈长安到门口:“在外面好好的,受了委屈不要憋着,咱们几个老家伙还在呢,到时候我们去单位大门口哭去。”
“你们也要多保重身体,下棋的时候少吵架,对心脏不好。”沈长安搓了搓手,“外面冷,你们都回去吧。”
“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沈长安伸长双臂把这些垂垂老矣的长辈,一一抱了抱。
“好,我们会保重好身体。”赵奶奶拿出一条围巾,给沈长安围上,“上次去国外参加一个会议,我看这个围巾漂亮,就买下了,暖和不?”
“暖和。”沈长安点头。
“行,你去吧。”赵奶奶轻轻推了沈长安一下,就像是大鸟在鼓励小鸟从巢穴边飞出去,“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体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