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事我做不来!”
“做不来是吗?看样子是打得还不够疼,今天我就教你好好张长记性,知道甚么样的男人该碰,甚么样的男人看都不能看!”
说罢,她扬手便又是一记大耳光下去,打得清圆在地板上吐出一口血来。尼姑们见状大叫,纷纷用力推开压住自己的妇人冲将上前,将清圆从杨小仙手里拽出来护到身后。
杨小仙吃了亏正欲发作,忽闻一声叫喝,回头一看,原是邱劲。她一瞬变作委屈模样迎向男子,双拳在他胸口轻捶,哭道:
“你便是这样子吼人家吗?你朝三暮四,背着我跟那小尼姑厮混,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邱劲不欲与她争辩,闪躲着不去看被尼姑们拥在怀里怯生生的清圆,一把将杨小仙拽出佛堂,与她在走廊争吵。
“你有甚么气,冲我来就是了,为甚么要为难庵里的姑子?”
“冲你来?我找得到你么?你算算这个月你来看过我几次?班子里的姐妹都说你跟别人好上了,要把我给弃了,日日看我笑话……”她捧脸哭起来。
“我对你怎样,你心里不清楚么?何必因着道听途说就来砸人家庵堂,你真不怕报应的么?”
“可我更怕你不要我!你以前纵使是去鸾凤馆,也不曾像现在这般冷落于我,便都是这暗地里骚贱的尼姑在作祟……你答应我,不要再来找她,跟她恩断义绝,我以后就再也不闹了。”
“……”
“你答应我,你答应我……等回家了,我给你做一碗鱼肉粥吃。我才是对你最好的……”
杨小仙是不是对他最好的,邱劲不知道。但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继续与清圆往来,杨小仙便绝不会放过那柔弱的小尼姑。自己素来没皮没脸,遭万人唾骂亦如挠痒,可小尼姑不同,清誉一毁便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在水月庵里的日子该是何等难过。
思及此,他便也头一次向杨小仙呈了假意,虚哄道:
“那小尼姑我也就是一时见她漂亮,鬼迷了心窍,谁知人家还看不上我,总不搭理。我心里头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人,你该是知道的。你不喜欢我跟她一起,那我便跟她断得一干二净,你也不要再带着这么一群人上山来了,当心冻坏身子。”
杨小仙很是受用,在他怀里腻了一阵子,又抬眼盯着他道:
“你们男人,最爱说假话。你马上就进去把那姑子叫出来,我要当面看你的表现,好知道你是不是虚情假意。”
“你想怎样就怎样罢。”
他独自走到佛堂门前,抬下巴指指尼姑堆里的清圆:“哎,你出来一下。”
清圆不明所以,撑地起身随他走出去,却见杨小仙缠了邱劲在走廊里亲热,心下一顿酸涩,正欲回身离开,却被邱劲叫住。
“那个……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好自为之罢。”
“别以为对你献过两天殷勤就是看上你了。我早已有相好的姑娘,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个,你纵使对我有心,今日过后便都断了吧。”
“你……还有甚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苦着笑,装作趾高气扬,望住她的侧影。而清圆缓缓回头,眸子沉静无波,竟微微向他一笑,坚定地回应于他:
“我只有三个字——我不信。”
邱劲便一瞬溃不成军。
杨小仙皱着眉用力揪他的衣袖,他仰天长呼一口气,又换上新的面具,讥讽道:
“你不信甚么?不信我还是太信你自己?”
“从前对你的种种好,只因我对你存了龌龊的心思,我向你道歉。你们出家人都是冰清玉洁的,是我妄想。”
“……纵使我如何对你有意,你又当真会还俗与我成家吗……”
他始终不忍有一句话侮辱于她,却字字是刀划裂着自己的一颗真心。最后的问题真就是无解,小尼姑一下便傻了。他将她的一切神情都看在眼里,末了,轻松一笑:
“今日过后,你我便又是两个天地的人了,各自珍重罢。”
小尼姑蓦然淌下两行眼泪。
杨小仙心满意足,就此作罢,将邱劲的手臂亲昵挽住,两人便一同出了尼姑庵。佛堂里的妓|女和妈子亦拍拍衣服潇洒走出,独留青灯残殿,一院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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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劲一身灰蒙走回翠苑,一夜不眠,第二天清晨便收拾上一些东西去到兴福寺,在寮房里一住便是大半个月。
小沙弥总爱来找他闹,两个人玩虫子玩石头,倒也不觉乏闷。待得他想起还没筹够兴福寺与水月庵下个月的布施钱,连忙卷了铺盖下山去。
推开翠苑大门,一股萧瑟之风陡然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