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本已昏昏欲睡,忽见她玉手微微一动,随即双目睁开,一脸茫然之色,心道:“姑奶奶你终于是醒了。”走过去问道:“姑娘你还好罢?”
那女子“嗯?”了一声,侧过脸看了看刘苏,若有所思,忽然大惊,失声叫道:“你这卑鄙小人,我不过拿了你几两碎银子,你便在食物中投毒害本姑娘!”因身子仍十分虚弱,说起话来也有些有气无力。
刘苏心中含怒,没好气地说道:“若非你贪吃,又怎么中毒昏迷?你不省人事,倒累得我苦守一日夜。哼!”说罢双手环胸,背对着那女子,不再理会她。
那女子看了看自己衣衫仍旧完好,显然身前之人并未趁己之危作出什么卑劣之事,又想那日镇上他放过自己,昨夜又出手相救。种种行为举动来看,他倒也不像是个坏人。
她玉脸轻扬,仍放不下颜面道歉,便道:“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
刘苏又是“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那女子措辞半晌,道:“江湖人心险恶,少侠也不是不知,我本一介弱女子,疑心重点倒也非情理之外。少侠高义柔肠,想来也不会因这点小事介怀罢?”
这句话语调轻悠,着实悦耳,听得刘苏心里美滋滋的,怒火瞬间便消了,他并未溢于言表,仍作严肃道:“姑娘明白便好。”
那女子知他心火已消,便道:“我身子无力,现在又饿得不轻,少侠你能否去寻一些食物啊?”
“嗯。”刘苏一口答应下来,道:“你别乱走动,我去附近找些吃的。”语罢,起身而去。
过得半柱香时辰,刘苏才提着一只清洗过后的野兔回来。当下升起篝火,将野兔放在火上烤熟。因无半点调料,兔肉涩然无味,但这毫不影响他二人的胃口。
不到一会儿,一只兔子便被消灭殆尽了。
二人填饱肚子,便一脸满意地坐在篝火旁休息。
那女子舔舔嘴唇,似是意犹未尽,忽然道:“你还真有一手啊。虽然没有调料,味道当真还不错呢。”见刘苏并不答话,她大感奇怪,注目望去,却见刘苏四肢微蜷,瑟瑟发抖,问道:“你怎么了?”走过去查看,玉指刚一触碰到刘苏的身子,便是一阵冰寒,大骇之下她连忙缩回手。
“你...你怎么浑身发冷啊?”
刘苏哆哆嗦嗦道:“我...中了一种寒毒,每月月...初几日毒性便会发作...”
那女子道:“那你怎么不服用解药?”
刘苏道:“我中的毒....世上没有解药...”
那女子面带殷切,问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刘苏道:“往日毒性发作时有师父为我灌输真元抵御寒气...现下我擅自离师,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说话间,刘苏体内寒意更甚。
那女子相隔数尺都能感到阵阵寒气,她道:“那我将火生大些罢。”拾起一些柴火放入火中,只见火势腾然剧烈,刘苏仍旧发抖不止。
这时,一股暖流从心口升起,缓缓流遍全身,暖流所至,寒气散于须臾,不到一会儿,寒气散尽,那股暖流也不知所踪了。
刘苏不明所以,连道:“奇怪...当真奇怪...”忽然想起师父力战叶寒的那个晚上,那名灰袍长须者强行喂自己服用了一粒药丸,当下看来,寒毒之所以消得如此之快,皆因药丸之功了。
那女子见他面色渐渐恢复,微笑道:“你没事了啊。”
刘苏看了看她,只见她杏目洋溢着欢喜之色,于是应声点了点头。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你救我护我,我还不知你姓名呢?”
刘苏道:“我叫做刘苏。”
那女子笑靥如花,沉吟道:“我名作南宫月。”
刘苏淡淡一笑,道:“南宫姑娘。”
南宫月破口一笑道:“你不必如此见外,叫我月姐姐便好。”
“呃...”刘苏面色僵滞片刻,见她容貌清丽,年纪不过十五,心想自己比她还大上半岁呢...
...
...
“我还是称你为南宫姑娘罢...”
南宫月十分豁达,拱手道:“那便随你罢。”话音刚落,几点水珠从天而降,落在她脸颊上。
南宫月仰天望去,只见苍穹乌云聚集,月色朦胧,看势大雨将至。
刘苏奇道:“下雨了?”
南宫月点点头,嗔道:“天公也当真不作美,趁着我们俩露宿山野却下起雨来。”
几句话时间,绵延细雨已落了下来,洒在二人身上,凉丝丝的,颇带柔和之感。
雨势渐大,刘苏起身道:“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雨罢。”
南宫月却不起身,道:“你四下里看看,除了咱们这地方,哪里还能避雨?”
刘苏举目四顾,只见周围林木稀松,唯有他二人所处树高枝繁,看起来能挡下一些雨势。
他轻叹一口气,复又坐了下来。
南宫月撇撇嘴,道:“你叹气可是因为无处避雨么?”
刘苏点了点头。
“若不是我,便不会连累到你了...”南宫月语调轻细,微带悻然。
刘苏忙道:“这也不是你我的错,老天爷要下雨,我们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办法?何况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有人能陪我说说话也好。”
南宫月甜甜一笑,双颊显出两只酒窝,有若桃花十里,霎是好看,“虽是淋雨,有你陪着倒也不错。”说罢又捡起一些柴火,道:“我们将火燃得大一些罢,不然一会儿被雨洒灭了,我们可就有得受了。”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