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徐太后这是何意,却见徐太后正握着筷子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好似想要透过他瞧出什么,又好似想要从他这里求证什么。
蔺君泓正静等着徐太后开口询问,却听徐太后脸色和缓了下,忽地问道:“那陶志忠如何了?”
蔺君泓没想到徐太后欲言又止的了这么久之后居然问起的是陶志忠。
他拿着筷子的手滞了一会儿,说道:“已投入监牢。”
陶志忠被捉后没多久,便已认了罪。
而且,他亲口招认,说,是皇太后寻人找到了他,要与他合作。
皇太后觉得,这天下原本便是她的子孙的。依然被旁人夺了去,那不如就让另外的人再拿走好了。
她的儿孙得不到的东西,旁人就也别想得到。
这话一出,满朝哗然。
有人心里暗暗惊诧,皇太后既是觉得这天下是她子孙的,为何不静等蔺松华长大,想了法子来让他夺去?
转念一思量,又深觉不可能。
以当今圣上的手段,他将位置巩固之后,旁人哪还有觊觎的份儿?
定然是夺不走的。
思及此,大家的心里暗自将这谜题解开,便不敢再多问了。
左右皇太后如今“身子抱恙”永久的在她自己的宫殿里“养病了”,大家何须再多置喙?
这事儿倒是处理的很是顺利。不过陶志忠的党羽众多,虽然擒拿住了一大部分,但还有些逃走了。蔺君泓已经派了人紧锣密鼓的进行追捕,力求将人尽数擒住。
徐太后听闻,点点头,不置可否。
一顿饭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从徐太后宫里出来的时候,元槿犹不敢相信,回头望了眼那在黑夜中依然灯火通明的宫殿,转头挽了蔺君泓的手臂,奇道:“她竟是没搭理我?!”
她这话说得,半点儿的不甘和不自在都没有。
相反,她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徐太后肯搭理她的时候,准不是给她好果子吃。既然如此,她倒是乐得不会被注意到。
蔺君泓也颇为好奇。
说实话,原先有皇太后在的时候,做一些事情时尚还有些束手束脚。
如今皇太后已然闹不出什么事儿来了,蔺君泓便想着,要不就借着这次来徐太后这里的机会,好好和徐太妃“谈一谈”,让她往后莫要再打元槿的注意了。
他可不想自己的小妻子受到难为。
谁知今日居然没有遇到印象中的较量,而他早已想好的那些话语全然没了用途……
蔺君泓将刚才的晚膳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下,依然是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这便将此事暂且放下,转而和元槿说起了旁的。
徐太后的宫殿内,偌大的寝宫里只有单嬷嬷和徐太后两个人。
思及今日陶志忠被捉,单嬷嬷在给徐太后整理发簪的时候忍不住说道:“当初因了那件事情,长公主特意寻人相帮,谁曾想竟是找到了这样一个人来?”
因着蔺君泓的身份关系,徐太后看着当年的皇上一日日对幺子愈发宠爱起来,未免就有些心惊肉跳。
她有心想要让皇上对蔺君泓的关注少一点,再少一点。
她看着这样的“父慈子孝”的情形,只觉得每一个画面都在嘲讽她的自不量力。
熟料儿子做什么都好,深得帝心。甚至于……甚至于想要将皇位给他的意思。
徐太后怎么肯?
若真的让蔺君泓即位……后果,她可是不敢想的!
所以,唯有拼命阻止,防止他得了那个位置。
所以,只能让能够在外面随意行动的蔺君澜来帮忙办这件事。
徐太后沉默许久后,终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事儿,还是拖累了阿澜啊。”
如果不是因了这些的缘故,蔺君澜断然不会和那陶志忠扯什么关系。
因此,徐太后的这一声叹,是当真发自肺腑的。
不过一事归一事。
至于今日打了蔺君澜的那一巴掌,徐太后倒是没有后悔。
“改天阿澜没事了,你替我给她去佛祖面前烧几炷香。”徐太后吩咐道:“也让她转转运。”
徐太后说的烧香,并不是在宫里的小佛堂里做什么,而是去往京郊的寺庙中行此事。
单嬷嬷听闻,就笑着说了声“是”,然后伺候着徐太妃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蔺君泓就听说了蔺时谦将要离去的消息。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并不是说蔺时谦要离去。而是说,定北王妃和定北王吵起来了。
原本定北王夫妇俩也算是模范夫妻了。两人相敬如宾,倒是没什么不妥的。
直到后来灵犀入了定北王府的门,夫妻俩的和谐关系才开始被破坏。
待到那日宴席上亲眼看到定北王妃的所作所为,蔺时谦算是对她失望透顶,根本不愿和她轻易妥协了。
在宫里住着的这段日子里,两个人已经吵的次数不知凡几。
听闻他们两个人起了争执,没人觉得有何奇怪的。
?
元槿算是好的了。每每听闻这个消息,都会多问几句两人的安危。
而蔺君泓根本只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