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满是蔺君淙和太后那无情的话语。
一想到自己没见面的孩子就被这些人给弑杀了,蔺天诚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瓷,朝着蔺君淙刺了下去……
蔺君泓和元槿也是听了手下的汇禀后,这才知道陆若婷的孩子已经被打没了。
他们两个虽然听说太后有此意向,却没料到如今太子人不在冀都就下了这个手。
或者说,正是挑准了太子不在冀都的这个时候来下手?
想到这一点,元槿的心里忍不住就有些犯冷。
她想象不到太子听闻此事后,究竟是愤怒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能够不顾一切地将皇帝刺伤。
脊背上泛着冷意,元槿想到一件事情,赶忙问道:“孩子到底是怎么没了的?”
来禀的手下并不知元槿所问之事的个中细节。还是唤了另外一个专司谍报的侍从来,这才将此事问了个明白。
“禀王妃,陆姑娘去了太后的宫里后,就没有出来过。听说,是挨了板子的。那血染湿了衣裳,被人丢到后面的乱土堆上给烧了。”
蔺君泓的眉间微蹙,问道:“是太后动的手?”
“并非如此。”侍从说道:“应当是陛下。当时陛下进了太后的宫殿。在陛下去之前,太后未曾让人动手。陛下走了后,孩子已经没了。”
“已经没了?”
“是。不只如此。听说,陛下还亲自动了手。一根杖棍都被陛下给打折了。孩子应该是陛下亲自打掉的。只不过这事儿太后让人封了口,等闲没人知晓。”
语毕,侍从想了想,又低声说道:“孩子的尸体,陛下也……没有放过。”
听到这个消息,不只是元槿,就连蔺君泓也有些错愕。
没想到,居然是蔺君淙将孩子活活给打掉的。
须知那可是他嫡亲的孙子。
他居然能下得了这个狠手。
元槿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若婷和蔺天诚自然是有错的。
不过,蔺君淙的狠戾才是真正让她最为心惊和胆寒。
蔺君泓揽了揽她的手臂,拧眉问侍从,“陛下当时怎么说?”
侍从斟酌了下,简短说道:“那孩子是见不得人的所在,他阻了陛下的长生升天路,陛下极其恨他。眼看着孩子掉下来了,他才住了手。至于尸体……他……”
他看了看元槿,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蔺君泓一时沉默了。
原本依着他的打算,要让陆家尽快知道了陆若婷的消息,继而和蔺君淙闹起来才好。
可是对着这样的境况,他犹豫了,不知该不该让陆若婷面对这样的状况……
怀里轻微地颤动了下。
蔺君泓垂眸看了过去。
怀里的女孩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不敢置信和惊惧。
很显然,她已经被这个事情吓到了。
而且,不止如此。
她咬着嘴唇,努力压制住自己情绪的巨大变化。
被她压制住的是什么?
蔺君泓稍微一看,便已经明白。
她已经被蔺君淙的狠戾而吓到了。
虽然侍从没有明说蔺君淙对那孩子的小小身体做了什么,但看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经让人明白了大半。
蔺君泓思量了下,终究是弃了让陆家得知陆若婷的消息继而和蔺君淙即刻对上的打算。
法子千千万,并不是只有这一个行得通。
对他来说,利用一个已经近乎在崩溃边缘的女人达到目的,绝非良策。他不想用,也不屑于用。
而且,他也不愿意成为自己小妻子眼中的狠戾之人。
若连她也怕了他,那他做这一切,又有何用?
安排这所有事情的初时的愿望,不过是要她不再受难为罢了。
听闻了这些消息后,两个人的散步算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蔺君泓揽着元槿的肩,与她相携着往明雅苑而去。
元槿看清了他要去的方向,抓住他的衣袖,轻声问蔺君泓:“你可是要去书房里?”
蔺君泓笑问道:“怎么这么说?”
“既是发生了事情,总要安排妥当才是。”
元槿说着,微微垂下了眼帘。
她并非驽钝之人。蔺君泓的动作,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至于为了什么,她有些想法,不过,不敢肯定。
他不说,她就不问。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也是为了保护好她,方才不敢告诉她。
如今宫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蔺君泓总得做些安排才行。
蔺君泓低下头,视线从她长长的睫上划过,在她湿润的红唇上停滞了下,而后落在了她的手上。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抓着他衣袖的手,有多么的不舍,有多么的依恋。
她抓得那么紧,指尖都泛了白。
轻柔的衣料在她的手中,深深地起了皱。好似下一刻就会被她的手指所摧毁。
蔺君泓轻笑着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怎么?害怕?”
元槿没料到他忽然说起这个。
不需多想,她便诚实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