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礼后,葛家人退到了旁边的厅里,元槿则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人还没有到齐。如今在这屋里留下的,都是皇族之人。其余人需得等旁人一起到齐了后,再来一起正式参拜。
太后看了看元槿,与身边的人笑说道:“刚才你不还盼着你小婶婶过来?如今人来了,怎么又不说话了?”
蔺君泓排行老幺。
之前元槿是低着头行礼的,听了这话,她知晓说的那个“小婶婶”应该是自己,下意识地望了过去。
谁知却看到了个病态十足的熟悉身影。
元槿没料到太子妃也在。
她听蔺君泓说起过,太子妃如今的身体极其不好,一日里倒是有大半的时间在睡着。
原先还只是听闻罢了,并没有真切的感觉。如今一看,倒是惊了一跳。
以前太子妃只是气色不好罢了,有些苍白,看上去身子十分虚弱。
现在的她,神色间是种极度没有精神的恹恹之感,脸色极度的白,像是没了血色一般,似是惨白。
就连唇上,都几乎没了颜色。
太子妃看到元槿,显得很是高兴。竟是在侍女的搀扶下朝着她这边行来。
元槿看她走路时那摇摇欲坠的样子,生怕下一刻她就会昏厥在地,那样自己可真就是百口莫辩了。
元槿忙上前迎了过去,一把扶住太子妃,让她在最近的那张椅子上坐下了。
“你身子不好,歇着就是,何苦过来?”
“见了婶婶,按理来说,总得好生行个礼才是。”太子妃虚弱地笑着,“不然的话,于理不合。”
太后看了太子妃这个模样,微微拧眉,“你既是身子不好,何苦瞒着松华?倒不如和他说了,让他每日里多陪陪你。”
太子妃笑笑,望向皇后。
皇后说道:“松华如今课业正多,若是耽搁了,当真麻烦。我瞧她身子还可以,今儿看上去气色又好了不少。倒不如晚一些再和孩子说罢。”
太子妃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慢慢收敛,最终化成一抹苦笑。
元槿原先就知道,太子妃不将自己的病情告诉蔺松华的事情。
却没想到这是皇后娘娘的主意。
皇后既是太子的生母,又是太子妃的姑姑。
听了皇后的话后,太子妃也无可奈何,轻轻说了声“是”,便再没了话语。
元槿暗叹口气。
即便她不喜欢太子妃,不过,蔺松华连自己母亲病重到这个地步都不知晓,着实可怜。
这个念头刚刚在她心里闪过,此时太后身边的徐太妃开了口:“端王妃为何叹气?可是有甚无奈之事?不妨说来听听,许是我们能够帮到你也未可知。”
元槿之前并未叹息出声。
她不过是抿了抿唇,心里为蔺松华而感叹了下。
听闻徐太妃这样问,元槿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维持着恰当的微笑,说道:“并没有叹气。不过是看着如今终于安定下来了,太过开心,松了口气罢了。”
这个说法显然是取悦了太后。
太后颔首,笑道:“是没错。如今已经诸事妥当了,是该松口气。话说回来,若不是因了你们这次的努力,也没有现在的好情形。”
太后说着就从手腕上脱下了两只镯子,一只给了元槿,一只给了太子妃。
这两个镯子并非一对,送给岔了辈分的她们俩,倒也还算合适。
“你们两个都是好的。端王和太子这次做的不错。”太后慈祥地说道。
元槿却不敢大意。
太后为太子感到真心实意的高兴,那是肯的。毕竟太子是她嫡亲的孙子。
但是蔺君泓却不一定了。
蔺君泓是徐太妃所处。他越是优秀,太后许是越看不惯他。
元槿定了定神,语气歉然地说道:“先前因为我惹出了不少的麻烦事,幸好有太子相帮,将事情圆满解决。不然的话,怕是难以善了。”
她这话一出来,徐太妃就不甚赞同地瞥了她一眼。
元槿只当自己没看到。
她知道,如今消除太后和皇上对蔺君泓的戒心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态度愈发恭敬起来。
“你那点儿事,当不得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况且都是一家人,天诚他帮你也是应当。”太后气定神闲地说着,唇边的笑意真挚了许多,“不过天诚领了差事后,倒是做的真不错。”
皇后也在旁附和。
听闻祖母和婆婆对自家夫君的称赞,太子妃病态的脸色稍稍好看了点,脸上也带出了点笑来。
徐太妃瞥了元槿一眼,也称赞了太子几句。
元槿很有些郁闷。
徐太妃自己不也为了让太后高兴,会赞扬太子几句?
为什么她称赞太子就不对。
感情徐太妃的那是权宜之计、她的就是阿谀奉承了不成?
徐太妃的双标也着实太严重了些。
只不过想归想,为了蔺君泓,她断然不会和徐太妃当众闹矛盾。于是继续恭敬地坐着,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自家孙子被表扬无数回,太后面上的笑意就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