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了几个字,被端王爷抬手打断。
蔺君泓仔细看了那女子几眼,悠悠然道:“话还真别说太绝了。这人,我看也眼熟。”转而望向贺重凌,“你觉得呢。”
有些话,身为皇族之人的端王爷不方便说出来。但是,在京中掌刑狱以狠辣著称的贺重凌却是可以。
“此人,我们倒是真的见到过。”
贺重凌道:“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三皇子府上的一名舞姬。”
他转向穆效,“三皇子府上大肆宴请的时候,她曾经给穆少爷倒酒,被你嫌弃她身上脂米分味儿太浓,一掀手打翻了。所以你应该印象深点。其他人看不出,或许是因为现在她洗去浓厚的妆容,便有些认不得了。”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
穆效瞬间对贺重凌感激到了极点,扭头和葛雨薇道:“你看,我背着你的时候,什么都没干。有女人靠过来,也被我撵走了。”
葛雨薇轻哼了声,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不多说,穆效已然是感激之至。
他瞬间觉得贺大人真是好啊,菩萨心肠啊。以前自己对贺重凌那么冷淡,难为淡漠的左少卿大人这次肯出口助他。
于是穆效赶忙说道:“贺大人果然是目光如炬,竟然能透过妆容看清一个人的面容将其认出来。着实佩服。”
“没什么。”贺重凌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见过没了鼻子没了眼的,或是嘴巴被封眼珠被挖的,甚至还有没了整张面皮的。她不过是卸了个妆罢了,好认得很。”
众人齐齐一哽,场内一时静寂无声。
元槿干笑道:“左少卿大人真是……相当不容易啊。”
贺重凌莞尔。
葛雨薇看他又笑了,顿时跟见了鬼似的后退两步。
她看看贺重凌,又看看元槿,欲言又止半晌,终究是顾忌颇多,没有多言。
邹宁扬和高老爷子自打听到“三皇子”这个称呼后,便若有所思,一直未曾开口。
二老爷邹宁远赶到之后,邹宁扬直接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么今天搬走,要么,就把这女子处置掉。
邹宁远心中不忍舍了这个女子和她腹中胎儿,便向大将军保证,今日一定会搬离此处。语毕,带着哭哭啼啼的女子去了白英苑。
高老爷子指了那女子离去的背影低声问邹宁扬:“那人……”
虽话未问尽,但意思很明显,想要知道那女子有没有问题。
“有或没有,又有什么打紧?”邹宁扬笑道:“只是这人忒得恼人。第一次来是我刚到京的那一天。今日又来了。若再不将她处置干净,怕是下一回过年都要提心吊胆的。”
高老爷子会意,知道邹宁扬是不愿和三皇子那边扯上关系,故而笑道:“早点决断了也是好事。免得往后出了什么岔子,你也脱不开身。”
说罢,老爷子就在丫鬟的引路下前行。
那女子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后见二老爷将人带走,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有人窃窃私语时,便听前面端王爷和顾阁老的嫡孙在说话。
“听说,二老爷今日里就要搬离将军府了。”端王爷轻叩着桌案,似是十分不在意地说道。
顾青言差一点不知道怎么接这句了。
要知道,之前他们听说的可是“近日”,而非“今日”。
他快速思量了下,斟酌着为什么蔺君泓不问其他几个人,独独问他。
心下有了主意后,顾青言方才问道:“王爷如何知晓?”
蔺君泓几不可见地微微颔首了下,笑道:“你没听说将军府二房要离开的事情?原本是近几日的功夫。今儿闹上这么一出,恐怕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众位宾客这才知道,大房二房怕是分了家了。
听闻此事,倒是齐齐松了口气。
那二房闹出的事情不知凡几。能分开了也好,免得大房几个乖孩子受了拖累。
思及此,大家就也晓得,之前说二房什么晚一点过来的话不过是托词罢了。
心中明了后,大家愈发不把刚才那件事当回事。毕竟分了家后,大房二房互不相干。既然二房把他们那边惹出的事带去,那与大房又有什么干系?
故而四周渐渐恢复了之前的和乐气氛。
眼看着宴席将要开始,邹老太太终于一步步走出了晚香苑。
她既是出现,大家自然也客客气气地请了她入座。
高老爷子送给两个孩子的礼物都是寓意祥和的。邹元钦的是平安如意玉牌,元槿的是康健和乐玉坠。
因是外祖亲自赠与,兄妹两个当即把它们戴在了身上。
两个小寿星回屋换了身衣裳,打扮一新来到宴席上。给长辈们敬了酒,又受了几个比他们辈分低的晚辈的礼。宴席这便开始了。
敬酒的时候,因怕元槿不胜酒力,所以元槿拿的是茶。邹元钦拿的是实打实的酒。所以这么一趟下来,元槿没事,邹元钦倒是有些微醺了。
他本就生得眉眼隽秀,这样脸红红的,倒是跟染了脂米分的女儿家一般了。
元槿笑得不行,在旁打趣。
邹元钦本还想和她争执几句,谁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