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人们的议论他当然是听不到的,在一阵沉寂和疑问眼光中,司机关上了车门。继而车厢里泛起一片叽叽咋咋地议论声。最多的言论是,这个高大的男人是个精神病人。
欧阳一鸣跑着时,全然不去理会街上人们投在他身上的疑惑的眼光,他的心里只有刘燕,他要见到刘燕;他要去抱住刘燕;他不能就这样失去刘燕;他不能将自己的爱人让给另一个男人;他不能让刘燕走此时他的心里只有这些固执的思想,他的脑中只有刘燕。
他跑进了那所宾馆里,跑上了楼,跑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却看见白炽的灯光下,一对儿女孩子正在收拾。他喘着粗气问:“房间的人呢?”两个女孩子瞪大眼睛惊奇地看他,愣了愣才说:“她已经退房走了。”欧阳一鸣嘴里“啊”了声转身走开,下了楼出了大厅便拿眼睛四处找去。却哪里还会看到刘燕的影子啊!
他愣愣地站在大厅的台阶下,一时间没有了思绪。一阵后,眼前悠忽闪现出那张令他恐惧的结婚证书来。心里刹那间明白,那个女人,那个让他魂牵梦绕,那个让他倾注一切感情和爱恋的女人再不属于他了。她已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她已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老婆,自己这一生再不可能与她在一起了。他的手摸着口袋里的那叠钱,感觉到它是那般的烧心。“不,这叠钱不是我的,和那个女人一样不是我的。她和这叠钱本来就不属于我。”
“刘燕,你把它偷偷地装在我的口袋里是什么意思?你看我可怜吗?是认为你们那样的高级家庭有权也有钱吗?是炫耀你那高级的家庭?还是炫耀你拥有一个同样是高干子女的男人?哈哈,你把我也看得太轻,你把我看得太贱。这东西不属于我,我是决不会要的,即使我这一生见不到你,但我可以给你寄过去。”
他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座宾馆,走在人行道上。这次他没有了上次的力气,他感觉浑身软绵,那双腿似灌铅般的沉重。
“她再不是我时时牵挂、魂牵梦绕的恋人了,她是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她是属于她那个高级的家庭和那个高级家庭的男人的。”他的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这样几句话。
他又来到了那个公交站点,他依然不知道这班车要开往哪里去。他上了车,买了票,买了终点站的。眼睛木然地看着窗外。他在一阵后随着下了很多人的站点下了车,走了几步站住。四下看了看,才知道这里是新街口的公交终点站。
他低着头走着,身边走过的人众好像他全没有看在眼里。他在思想着那个被他深爱的女人以后再不会与自己有任何关系后,便又感觉着自己有些可怜来。暗自想,原来刘燕也就是拿自己没有当人的,口口声声的爱我,到头来还是在心底没有看起过我这样的家庭,还是在调回去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与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的公子结了婚。
想一想自己也就是刘燕这样高级家庭子女的一个玩物而已,她在玩弄着我的感情和ròu_tǐ!男人和女人什么才是真的,只他妈的性才是真的。哈哈,是啊,只有性才是真的。你这么老远的来到这里,除了告诉我你已经和别人领取了结婚证外,还是来和我做爱的。你是什么?我又是什么?tuō_guāng了衣服也就是两具赤裸裸的ròu_tǐ,做爱时也就是两个喷着欲火的男女,不,是动物!是只有性欲的动物!在做爱时又有什么高贵和低贱啊!在做爱时怎么就显示不出你的尊贵和门第?
男女之间还有爱吗?男女之间存在真正的爱吗?我是那么倾心的爱你,到如今换来的就是这样无情的结局,换来的是自己爱的女人拿着与别人,与一个出身豪门的男人的结婚证来见得自己。以前那些山盟海誓呢?以前的那些甜蜜私语呢?忘记了,消失了,永久不复存在了什么是真的?难道只有权力和金钱还有性才是真的?难道只有地位和豪门才是真的?难道我们这样的平民家庭在你们的眼里就是一文不值?去你妈的吧,老子不稀罕,老子这一辈子都不会稀罕的。我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向你们摇头乞尾,我也不需要你们来可怜我什么。
为啥要偷偷地在我的口袋里放钱?为啥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这些钱吗?哈哈,你也太不把我当人了,你也把我想得太贱了。这些钱和你的人,你的ròu_tǐ一样都属于你们那个阶层,它不属于我,我也没想拥有,明天,对,就是明天我就会把这些不属于我的还给你。对了,还有你原来过年时施舍给我买东西的那二百块钱,还有你给我买的这件毛衣,我通通都不会要的。这些都是你的,都是你们那个高级家庭的欧阳一鸣在这一阵的愤愤思索中抬起了头,四处看看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既陌生又好像有点记忆的地方,一时间也想不起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