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是否动乐(花钱请喇叭乐手和戏班子)时,老爷子说:“这事我早有考虑,我们家祖孙三代四个党员,这样影响不好,不能用。”老执也赞同。老爷子说:“穿什么样的孝,安平你也参考你们学校的有过送殡的教师的做法,咱们不搞特殊。安平最好明天一早和你们学校的领导说一下。”欧阳安平答应,忽然想到徐慧怎么穿孝,就问执事人。老执说:“如果一鸣和他的对象定下了关系,也是可以穿重孝的。”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皱眉说:“我和她现在都还在上学,这样”老爷子马上接话道:“徐慧穿重孝不妥,他们俩现在都还是学生,再说,咱在这给徐慧穿了重孝,人家的家人知道了也要怪的。我看就这样,就让徐慧当作一个朋友带块黑纱就行了。这事我们老人不能糊涂。”老执点头赞许。老爷子对老执说:“一些老规矩咱们也不能不讲究,参考别人的做法,咱们不出格。”再就谈到送殡摆席的问题,老爷子说我们这老宅院子大,就请厨师在家做,同样的钱要比饭店的席面厚上很多。欧阳安平及欧阳一鸣对老爷子的这些观点非常赞同。
第二天一早,欧阳安平由一人带着去舅舅家报丧,按此地规矩报丧应由次子去的,可欧阳安平没有兄弟姐妹也只好由他去报丧。至舅舅家后,将昨晚父亲和执事人商议的意见给舅父大人及妗子和表弟等禀报后,欧阳安平询问舅舅是否妥当。舅父本也是明理之人,便说一切由欧阳安平父子商议的办,能顺顺利利的将姐姐送下地就好。
欧阳家本来在蟠城的亲戚不多,至半上午便报丧完毕。回到家时灵棚、贡桌也已在正房门口安放好。请来的厨师已经开始搭棚支灶。欧阳安平本想去学校说一下。学校的几位领导已知此事,就在欧阳安平刚回到家一会儿便来吊唁问候。欧阳安平就将昨晚与父亲商议的送葬细节给学校领导汇报了一遍。学校领导对此也很满意。欧阳安平和毛玉琴于是又把穿孝的事与领导说了,校长说:“你这老殡是在你老宅送的不是在学校,就按你们这一片的规矩办好了。学校对此不过问,只是别出格就好。”毛玉琴说:“不会出格的。和这左右邻居差不多就行了。”校长附耳对欧阳安平说:“对于你们在老宅的这些礼仪学校就当不知是了。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欧阳安平领会,于是谢过各位领导。
刚吃完午饭,范旭瑞的妈妈哭着进了门,毛玉琴陪她在老太太的床头前磕了头,烧了纸。又看了老太太的遗容摸着眼泪出来。欧阳一鸣迎了过去,问:“旭瑞呢?”范旭瑞的妈妈说:“前天才刚和他爸爸去太原他爷爷家。他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旭瑞的二叔前几天打电话来说老人想我们。本来我也打算去的。这些天天气这么热,你叔怕我犯病就没让我去。谁知道大娘能走得这么急,不然旭瑞怎么也不会走。要不我打个电报去让他们爷俩回来。”
毛玉琴忙说:“可别,这才刚到哪,那能让他们回来!就是回来又怎么样?天这么热,明天就要火化,他们回来也见不到。”范旭瑞妈妈说:“大娘可从来就没拿旭瑞当外人,自小就那么疼旭瑞。大娘这一走旭瑞还不知怎么伤心呢。不和他说,他回来还不怪我?”欧阳一鸣说:“这么远的路回来一趟也不易,还是别和我叔和旭瑞说了。”毛玉琴说:“是啊,这么大热的天也不能让他们老是在车上折腾。”范旭瑞的母亲也没再坚持,就说:“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巧。大娘咋就会走这么急。咋就会从山上摔下来啊!”说完又哭。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走开。毛玉琴又陪她流了一会儿泪。
这老殡一直忙了三天放才完毕。蟠城的丧礼也是相当讲究的。“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