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每天早上都被惊叫声叫起,这声音是从三楼房间里传来的,像是中年女声,宋却一下就想起城堡里唯一的中年医生赵淑芳。宋却随意披了一个外套,就赶了过去,但还是不如就住在赵淑芳他们旁边的李晴、李捷来的快。
宋却才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不能忽视的血腥味,眉头随之紧紧皱起。李晴趴在李捷的怀里,一副不敢多看的样子。赵淑芳披头散发,身上还穿着睡衣,浅色的睡衣上有一些血迹。她只勉强裹了一件毛衣外套,此刻不顾寒冷,坐在地上,时而颤抖地抱住自己,时而又低泣出声。既像是悲伤过度,又像是受了惊吓。李捷一边安慰李晴,一边还要出声安慰赵淑芳,颇有些分身乏术。宋却目光在李捷的脖子上停留了一下,便又转向房间里。
宋却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从三人中间走过去,走到房间里,看见了王德全的尸体。
王德全躺在床上,腹部中了很多刀,凶器是一把菜刀,就这样明晃晃地插在他的腹部上。他身下的床单都被浸上了血,看样子甚至已经干涸,并不是刚染上去的、新鲜的血液。
而他身边那一侧床,还有人躺过的痕迹。联系起现场,便是赵淑芳刚刚躺过的地方。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赶来。
宋却转过来看向房间外面的人,赵淑芳靠在墙面上,从宋却的角度看不见她。李晴现在还惊魂未定,趴在李捷的怀里,不敢转过身来。高律立扶着黎露,从一开始便别开了脸,不敢往里看。黎露则是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然后苍白着脸,移开了视线。张幼萌似乎匆匆梳洗了一番,脖子上还严严实实地围了条围巾,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很冷的样子。
最后到的是关欣欣,但她是除了宋却以外唯一一个闯了进来的人。关欣欣看着死去的王德全,双手环臂,瑟瑟发抖起来。她看了一眼宋,却又转过身去,在围观的人脸上一一扫过,像是疯了一样,用又高昂又尖利的声音喊道:“是你们中间的某一个人杀了他对不对?有人听见我昨天说的那些话,想要杀光我们,自己一个人拿着钱出岛对不对?谁!是谁?谁是那个杀了人的魔鬼?”
关欣欣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互相不信任地看起对方。宋却注意到,张幼萌朝李捷走了一步,李捷也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权作安抚。李晴的目光在张幼萌身上一扫而过,又转过去看其他几个人,显然,除了她的哥哥,她谁都不相信。李捷和张幼萌则是对彼此很放心,但他俩的感情也没有深到那个地步,而且本身也不是对感情那么认真的人,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知道,对方没有这个犯罪的时间。高律扶着黎露,黎露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观察着宋却视野死角里的赵淑芳,以及李捷三人,显然,她也不觉得高律立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至于关欣欣,宋却的目光停留在她有些癫狂的神情上,却不觉得她是这么容易崩溃的人,这样做作一番,是为了引起恐慌?
将众人反应都看了一遍后,宋却才开口道:“其实,我不是医生。”
他这句话来得突然,一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捷道:“你不是医生你是什么?不对,这不是重点,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
宋却道:“因为我是个法医。当时在给黎露处理伤口,怕吓着她,你们说我是医生,我便应了,其实我不是,而现在如果可以的话,我要检查王德全的尸体,调查他的死因。”
宋却一字一句地说道,确保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众人的神情或多或少有些变化。关欣欣像是被噎住了,但不见多少慌乱,而是跟着肯定道:“那最好了,我们一定要知道凶手是谁。不然他还在一天,我们就多一点危险。”
李晴则是从李捷的怀里探出个脑袋来,这里又没有仪器,真的能查吗?”
宋却点头,道:“雁过留痕,总能留下一点痕迹的。”
李捷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宋却了,恍惚中觉得自己抱上了一条大腿,道:“能查到最好了。”
张幼萌也跟着点点头,楚楚可怜地看向宋却。
黎露没有说话,只是很信任地点了头。倒是高律立有些质疑:“他说他是法医,你们就相信啊。那到时候他说谁是凶手,你们也就相信了吗?我还怀疑他就是呢。”
宋却对高律立道:“你的说法理论上是可行的,只要赵女士没有意见,同意解剖,待会我解剖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想看的人都可以在旁边。”
高律立的脸色一下白了。他说这番话也是想要考虑更多的可能性,为了大家好。而宋却的回复也没有针对他的意思,这是一个很好的监督办法,但这个提议实在让他有些害怕。
黎露一看高律立的脸色就明白了,她这个男朋友就是这样,胆子小。
全场下来,只有赵淑芳的反应宋却没能看到。而赵淑芳也没有一直蹲坐在墙后,在宋却这么说完之后,她站了出来。
虽然上了年纪,工作又繁忙,但赵淑芳一直坚持着运动和阅读,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气质。虽说还沉浸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