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夫妇不知道苏一良为什么要谢绝他们的好意,执意要回家。没办法只好让江天送苏一良和苏寒回去。一路上江天给苏一良说海军现代化建设和他们执行护航任务的情况,说他们的出访。苏一良给江天说苏寒的成长,也提及了苏寒的母亲。苏寒静静的跟在身后,听着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流。偶尔会嗔怪自己父亲怎么什么都给外人说,但是心中却有一种满足。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的至亲,一个是自己的至爱。对她而言,有他们就已经足够。作为女儿她当然知道父亲执意要回去的原因,母亲去世时父亲不在身旁是父亲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不提不代表不痛。她更知道在父亲已经包括今后闲下来的岁月里,父亲都不会再让母亲一人在家过年——尽管那只是一副遗像。
“很累,对吗?”安排好了苏一良,在苏寒的卧室江天体贴的为苏寒一下一下的捏着肩膀。“一回家,还真有点累!”一到家苏寒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用手使劲捶了捶后背。“新疆冷吗?”江天看着苏寒疑惑的眼神,“谢妍说漏嘴了!听着江天的话苏寒歉意的笑了笑,转过身没有再言语。为了配合西北战区特种部队打击这次跨国贩毒,贺辰不畏程序繁琐将分散在各旅各部门的19名国防生重新集中起来,在补充了8名军校生后,带着他们踏上了奔赴新疆配合西北战区特种部队缉毒的征程。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就那样趴在雪窝里,好几天连一顿热饭都吃不到。历时一个多月,终于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掌握了他们的辗转规律。在大年三十晚上赶最后一趟回龙台的列车,大年初一三天未曾合眼苏寒出现在了三位长辈面前。也许是因为回家可以见到江天,或者是因为第一阶段任务的圆满结束,苏寒的心情并没有让长辈们注意到她眼角的困意。去时她知道江天正在进行一个重要的科研项目,为了不让江天分心他没有和江天告别,只告诉了谢妍。“苏寒!”“嗯?”“我们都知道穿上军装,我们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了。出发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不清楚。因此下一次在允许的情况下,我们都事先要对方知道,好吗?”“嗯!”看着江天认真的样子,苏寒默默的点了点头。“好了!今晚多睡会儿,明天晚点我再来找你!”江天说着拉上门走了出去。看着路灯下人的身影,苏寒笑了笑。什么时候开始,她屈服了他的霸道。他不让她下去送他,她就不能下去。“江天啊!小寒在里面,我就不招呼你了!”第二天刚一开门就看着江天,苏一良高兴的说。“好!叔叔,你不用管了!”推开虚掩的门,一切收拾得一丝不苟。没来得及关闭的电脑,看得出又是一夜没睡。上面的题目《关于缉狐行动的前期总结》由于涉及保密内容江天没有再往下看。而电脑的主人有些凌乱的头发。江天轻轻拿起身旁的大衣给她盖上,掩门准备出去。“谁啊?”看着主人已经醒了,江天返了回来没好气的坐在床上。“哎呀!你昨晚走了之后我就睡了,我向高参谋保证!那些是早晨起来写的,你也知道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的!”苏寒指了指电脑摇着江天的胳膊讨好地说。“好了好了!我都快晕了!”真拿她没办法,明知道撒谎的是她可偏偏妥协的得是他。“好了,看来今天精神不错!那收拾一下跟我去个地方!穿军装啊!”江天说着走了出去。苏寒走下楼看见已停好的出租车,和江天坐了上去。看着苏寒迷惑的样子,江天只是攥紧了苏寒的手。不一会儿苏寒感觉到这条路越来越熟悉,在人民公墓车停了下来。每一座墓碑都有着一份亲人对远方人的惦念。无数松柏的掩映,让这份惦念显得严肃庄重而不可亵渎。冰雪的覆盖中的这一切都那么令人敬畏。江天拿起早准备好的一束花牵着苏寒的手向一座墓碑走去。“大过年的不许掉眼泪啊!阿姨看见了不好!”在墓碑前江天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苏寒,“阿姨,我叫江天!和苏寒一样是一名海军战士。我和苏寒之间错过了七年时光,终于走到了今天。今天特意来看您。在您走后的十多年里苏寒一个人在黑暗中寻找温暖。但是阿姨您放心,以后路我都会陪着她。我会像您一样爱她、敬她。陪着她一直走下去……”看着这一切,看着江天一字一句说出这些话认真的样子,苏寒感觉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就只能将头靠在江天的肩头,那样纵容着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终于平复了情绪,抬起头看着江天的样子:“真想不到——你会带着我来这儿——还会——对着妈妈说这些话!”16年里,来这里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今天多了一个他。女孩踮起脚尖有点害羞的在男孩脸上印上轻轻的一吻。“傻瓜!”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丫头!”“嗯?”胸膛前轻轻的回应声。“嫁给我,做我妻子!”江天在耳边轻轻地说,平静的语气尽显坚定与认真。没等苏寒反应过来,江天已经单膝跪地。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盒子打开。细细的戒指上,一个简单的菱形叶镶嵌其中。看不出奢华,却尽显品位。只等眼前的人点头。而此刻的苏寒……眼前的景象幸福的是这样的不真实。可是眼前这个人眼中的泪光又分明在提醒她这是事实。妻子,她能做好一个妻子吗?作为军人她能为他布置一个简单温馨的家吗?而这一切……在看着江天单膝跪地,认真的拿着戒指看着自己眼睛的样子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