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之感。
此刻悠悠转醒的秦可人,脸色苍白,犹如噩梦惊醒,浑身冷汗,一动不动地瘫在床上,沙哑着嗓子,喊道:
“春婷,春婷!”
“姑娘您醒了,奴婢服侍你起身吧。”春婷掀起纱帐,准备伸手扶起她,哪知刚醒的人竟然脸色青白,双目无神。
“呀!姑娘,你不舒服吗,脸色怎的这样白,奴婢这就去请大夫过府。”春婷着急叫人,便随即转身预想离去。
“不要。”一把抓住春婷的手腕,颤抖的手指死死地扣住,春婷白皙的臂腕瞬间被捏得红肿。
春婷看着自己的手臂,忍着疼痛询问着:“姑娘,您是怎么了?”
“贱人……苏梨……她来了,她要杀我……”秦可人激动地抓着春婷,“她要杀我,怎么办?”
杀她?苏梨?
唉!春婷心中不免叹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瞧!胆子小成这样,还总想着一些阴私手段去杀人,幸亏还没杀成,这要真是成了,还不得被吓死。
算了吧,自己也管不了太多,做好自己的活便能安然保命了。
“姑娘别怕,苏梨不是已经死了?您昨日吩咐奴婢让人下了枯颜散,您忘了?”
“枯颜散!就是枯颜散惹得祸。”秦可人伸手一巴掌招呼到春婷脸上,“就怨你!若不是你弄来了枯颜散,那贱……不,苏梨怎么会半夜来找我?怎么会来杀我?都是你的错!是你!”
“姑娘,您在说什么啊?谁来了?”
“当然是苏梨!她来了,她就站在这,她要杀我,要杀我……”秦可人一手死抓着春婷,一手颤悠悠地指着床边。
“可是,可是昨夜奴婢一直给您守夜,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春婷捂着脸,委屈地说道。
“你没听到?”秦可人惊讶地看着她,她没听到,只有自己看到了?
“没有啊,夜里很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春婷低下头,含着泪回答。
“难道,是我做噩梦了?她什么都没听见,一定是我做梦,一定是梦,没事的,没事的。”听到只有自己经历这些,秦可人突然松了一口气,是梦,只是梦,自己不用死的。
“姑娘做噩梦了吧。奴婢听人说,梦里梦外是反的,梦里越是不可心,梦外就越会如意。”嘴上是这么安慰,实际上在挨上那巴掌的时候,春婷就深感自己做对了,秦可人不是良主,早些离开才是。
“对对对,我也听说娘说过,梦是不准的,梦是反的……”不提她娘,春婷还没异样。一提到现今的秦夫人——秦缪氏,春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您看,夫人都说过的话,姑娘这下该放心了。”
“嗯!”秦可人大清早便大喜大悲,情绪大起大落,苍白的脸上显出不自然的红晕。
“那贱人什么时候下葬?”
“说是要停灵七日。”
“七日!”秦可人炸了,“就为这么个没名没分的低贱女子,便要停灵七日?”
“回姑娘,是这样的,外面已经请了高僧讲经了。”
古时候,停灵七日,要请僧道念经安慰亡灵,还要作纸扎的房子,内置锡箔元宝,扎金山银山,山上还要饰草木鸟兽之物,男人往生要扎纸马,女子往生要扎纸牛等等。就是要让已逝的人在另一个世界享有相同质量甚至等级更高的生活。
“她也配!”请高僧讲经,就她那身份?萧慕城还真是宠爱啊,着么泰剧她!
“姑娘消消气,何必为个死人费神呢?”
“你说得对,不值得。但也不能这么便宜她。”这么轻松就死了,自己的气还没消,死就想解脱?想得美!
“你去找刘妈妈……”
秦可人在春婷耳边细细的吩咐着。
正在听吩咐的春婷无奈地感叹:明明有着血缘的两姐妹,差距怎么如此大!二姑娘呀二姑娘,您早晚会死在自己手上的。
……………………
常熙院。
“你说,她要我永不超生?”苏梨听着来人的禀报,诧异得不顾礼俗直接从圈椅上跳起。
“是的。”堂下何人?乃是刚刚被秦可人吩咐去请刘妈妈办见不得人之事的春婷也。
原来,昨日秦可人吩咐她去取枯颜散的时候,她便下决心倒戈了。秦可人不是良主,又没能力,却刁蛮任性,横拉仇恨,只会牵连害死身边的所有人。
“她脑子怎么长的?”
这话问得好,引得在场所有认识秦可人的人的共鸣。但大家内心齐声回答的却是:她没有脑子!
阴狠毒辣,却没得那些精明手腕;恃才傲物,却又不是腹有诗书;至于她引以为傲的家世?唉!大家都替宫里的那位秦贤妃不值,知书达理的贤妃娘娘,怎么会有如此丢脸的同胞妹子?
“这事,我知道了,按照她说的去找那个刘妈妈,然后再来禀告。”
“是。奴婢先行告退。”
“你们都看我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