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前的自己,眼光似乎还不错。
“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
“好,”严谦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坐好,温声道,“去年腊月,威远侯府,我对你一见钟情。后来我搬到了公主府隔壁……”
闻人笑懒洋洋地半阖着眸,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话问起什么细节,严谦就很耐心地给她解释。
“……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谁知道你突然跑来说喜欢我……”
“……等等,”闻人笑眉头一皱,“我先说喜欢你的?”
严谦刚要点头,忽然发现怀里的小姑娘大受打击的模样,他话音顿了顿,改口道:“不是,我逗你的。”
闻人笑了然地“哼”了声,“我就知道。”
“是我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你起初拒绝了我,我便给你写了信笺……”
“咦,”闻人笑打断了他的话,眼睛亮晶晶地仰头看他,“明日能把信带来吗?让玉罗帮你找。说不定看过能想起什么呢。”
严谦默了会儿,温声道:“……好。”
*
次日。
闻人笑一见严谦便拉住他的手,笑嘻嘻道:“我的信呢。”
严谦从胸口掏出一张纸放到她手里,“给。”
闻人笑在软榻上坐好,郑重其事地展开,眨眨眼道:“这墨好新啊。”
严谦面色微变,低声哄道:“大约是你保存得仔细。”
闻人笑觉得也有道理,没多想便开始看信。
“噫,”她看到某句话,红着脸嘟囔道,“肉麻。”
严谦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可爱得心都要化了,“让我抱抱。”
闻人笑眼也不眨道:“先等我看完。”
“……”
过了一会儿,闻人笑终于看完了长长的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一旁,搂着严谦脖子笑嘻嘻道:“不错,本公主满意极了。”
严谦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就要低头亲她。
闻人笑灵巧地偏头躲过,“等等。”
“嗯?”
“先老实交代,”闻人笑理直气壮道,“这么会写情书,骗了多少小姑娘!”
严谦急着亲她,并不想多解释:“没有。”
闻人笑嘟着唇,一幅将信将疑的样子:“还会说好听话,还这么会亲……”
严谦眼中蓦地露出一丝哭笑不得,低头蹭着她的唇含糊道:“都是公主教导有方。”
不知想到什么,闻人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脸上满是闷闷不乐的神情。
她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总觉得那是另一个人。
严谦不知道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也不多问,索性亲得她无暇乱想。
*
严谦一天比一天恢复了生机,崇元帝都看在眼里。
这天,崇元帝坐在高高的龙座上,微眯着鹰眸,不善地打量他。
虽然他希望笑笑和严谦断个干净、各自过得都好,可如今看到严谦并未颓废多久,甚至一回刑部就办了几个漂亮的大案,他就莫名有些不爽。
对笑笑也没几分真心,之前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镇国公出列,”他语气意味不明道,“近日刑部可有状况?”
严谦低头恭顺道:“回陛下,一切都好。”
崇元帝听了这话愈发气不打一处来,随手从官员们刚递上的奏折中抽出一张,丢到严谦面前:“西南的土匪最近挺猖狂,你带人去一趟。”
严谦面色微变,眼中隐约透出为难。这一趟来回少说十几天,那公主……
崇元帝敏锐地察觉到严谦的神色,吹胡子瞪眼道:“朕让你去剿个匪还为难你了?”
“臣不敢,”严谦捡起地上的奏折,“陛下可否容臣回府修整一日?”
他要去和公主道别。
崇元帝这会儿怎么看严谦都不顺眼,什么要求都不想答应,还觉得他是在偷懒:“不行,每拖延一刻,百姓的损失可能多一分。即刻点齐人出发。”
“……臣遵旨。”
朝堂上的众人也不由纷纷在心里诧异。镇国侯……这是哪里惹到陛下了?这才刚带兵平反,本应是圣眷正浓的时候,怎么突然就被发配出京剿匪了?
眼看着福王的判罚就要下了,严谦身为刑部侍郎却无法参与,也真是挺没面子。
*
走出朝堂,阴霾的天空飘着阵阵细雨,就像严谦低落的心情。
见不到公主,甚至没有机会道别。
对于崇元帝的突然发难,他是有些疑惑,却并没有什么不平。
他早就知道得到崇元帝的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能做的就只是将他交给他的每一件事做好。
因为他不会放弃,所以一定会有打动崇元帝的那天。
*
汝阳侯府。
闻人笑认真得解着一只严谦为她找来的九连环,窗边忽然响起细微的动静。她啪嗒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蹦蹦跳跳地跑到窗边:“你今天来的这么早呀!
看清来人,她的话戛然而止:“哎,你是谁?”
“参见公主,属下是严将军的侍卫苏寒。”
“哦,”闻人笑收起了脸上的警惕,隐约剩下几分失望,“你来做什么呢?”
苏寒看着面前模样低落的小公主,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道:“陛下命将军出京剿匪,这一去大约是十来天,将军来不及告诉您,让我给您传个信。”
“剿匪!”闻人笑顿时白了脸,“父皇为什么要让他去啊?这一趟是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