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现在发生的事情。如今想起福王叔谋反的事,她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杨慎行犹豫着摸了摸闻人笑的脑袋:“一切都好,你安心养伤。”
听他这样说了,闻人笑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伸手给他倒了杯茶,轻声道:“四表姐说是你救了我,谢谢你,表哥。”
“不用,”杨慎行眸光愈发柔和,“是我分内之事。”
他似乎并不忙,一直没有要起身离去的意思。闻人笑自然也不会赶他,两人说了会儿话,一起用过晚膳,杨慎行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才离去不久,屋里的气息忽然变了变,闻人笑似有所感,一转身便看见立在她身后的严谦。
她的语气带着自己也没有发现的熟稔:“你怎么又来了。”
严谦眸光暗了暗,勉强笑着温声道:“我想你了。”
闻人笑顿时红了耳尖:“你……”
她印象里那个阴沉冷漠的将军,怎么就变成这样脸皮厚的人了。
严谦朝她伸手,试探着想要搂住她。
见闻人笑下意识向后退了退,严谦的手僵在半道。像是担心吓到她,他把声音放得很轻:“别怕,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哦,”闻人笑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指了指小桌旁的椅子,“那你坐吧。”
严谦弯下腰,轻轻牵住闻人笑的手,将她带到桌边坐下,这回她倒是没有拒绝。
目光落在桌上的两只茶杯,严谦心里莫名一紧,问道:“刚才谁来过?”
闻人笑没多想,老实答道:“表哥。”
严谦一怔,蓦地变了脸色,咬紧的牙关间泻出一丝狠戾:“你敢单独见他?”
“啊,”闻人笑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不解道,“你怎么了。”
“你明知道他居心不良!”
闻人笑精致的小脸一沉,蹙眉不悦道:“你乱说什么!表哥是我的亲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严谦呼吸一窒,眼中一点点被绝望占满。如今杨慎行是她的亲人,而他只不过是她防备着的陌生人。
尴尬的气氛在屋里蔓延,两人相对无言许久,严谦低声道:“对不起。”
闻人笑嘟着唇不说话。
他又道:“我错了。”
“算了,”闻人笑只觉得严谦有些莫名其妙,闷闷地又开始赶人,“你走吧。”
严谦慌了神,脸上露出无措的神情:“能不能……别生气?”
看着他紧张的模样,闻人笑莫名心软了下来。不知为何,她似乎特别容易对他心软。
“我不生气。”
严谦双眸微亮,试探着问道:“那你……能不能笑一笑?”
闻人笑倒是真的被他逗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心底某个角落浮起一丝心酸。虽然记不起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可她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卑微的样子。
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严谦只觉得庆幸和满足。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闻人笑的脸:“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给你找来。”
这话他曾说过一次,那时是为了求得她的原谅,现在……是为了她能继续对他笑。
“没有,”闻人笑歪着脑袋,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这样说。”
严谦目露执拗:“告诉我。”
闻人笑想了想,说:“真的没有。”
严谦苦笑了下,沉默许久才道:“我知道了。”
*
次日,皇宫。
崇元帝目光沉沉地打量面前垂首站着的闻人彦,鹰眸中露出独属于帝王的晦色,只是一言不发便让人觉得乌云压顶。
静默许久,他忽然抓起手边的砚台狠狠朝闻人彦掷去,吼声仿佛石破天惊:“朕让你盯人,你就是这样盯的?”
闻人彦额角流下鲜红的血,跪地道:“儿臣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办事不力,”崇元帝铁青着脸,意味不明地说道,“朕不管你是无能还是别有目的,但你不该让笑笑受到丝毫伤害。”
“是,儿臣知错。”
崇元帝看着面前这个最器重的儿子,犹觉不解气,又抓起什么想朝他砸去,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疲惫的感觉,叹了口气道:“朕对你很失望。”
*
汝阳侯府的日子很平静,闻人笑每天要做的事不过是专心养伤,由外祖父考几句学问,与舅母和表姐们说说话。
大部分时候,杨慎行也会在每个下午过来看看她。
唯一不同的是……
严谦没有来的第一天,闻人笑松了口气。
严谦没有来的第二天,闻人笑趴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夜幕,声音带上了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委屈:“原来也没有那么喜欢我……果然是骗子。”
她本以为严谦不会再来了,可他在第三天的时候又翻过窗户悄然出现,手中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布袋,看上去很沉。
闻人笑怔了怔,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你怎么又来了。”
严谦将手中的布袋放在桌上摊开,只见里面是一只只饱满鲜嫩的黑色水果。
“山竹?”
“嗯,”严谦低声道,“喜欢吗?”
闻人笑还有些出神,乖巧地点了头:“喜欢。”
严谦松了口气,他真怕她失忆后连山竹也不喜欢了,那他便什么事都无法为她做了。
闻人笑忽然想到什么,美丽的桃花眼不自觉变得亮晶晶的:“你这几天是去找山竹了?”
严谦点头承认:“嗯。”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