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别墅。

余墨脚步急骤地转身进了房间，门被他带的啪一声巨响之后关了起来。

程舟站在门口，挠挠耳边的短发，转身问刘登：“大哥是不是很生气？”

刘登瞥了他一眼，摊摊手，从怀里抽出一圈钥匙，插\/入钥匙孔，意外的开锁声，还好，余墨没有将门完全锁住，刘登将门拉开，朝程舟示意了一下：“喏，好好哄哄你哥。”

程舟不耐烦地看了刘登一眼，嘴里叮嘱道：“你先到楼下等着。”

看着刘登走下楼梯，程舟才推开门，房间里很暗，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大哥？”

手指摸到门边的灯的开关，刚想按下，余墨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别开。”

踮起脚摸开关的程舟默默放平身子，将房间的门啪一声关上，摸索着走到余墨所在的地方，那一声“别开”，带了点颤音，他有些慌乱，有些捉摸不定余墨的心思。

照理说，收拾坏蛋，应该是开心才对呀。

眼睛适应了黑暗，就看见余墨一个人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脸埋在膝盖，肩膀在无声地抖动，程舟忽然心里一沉，兀自坐在床边，头一仰，栽倒在被子上。

“程舟。”余墨抬起头，望向程舟的方向，带着淡淡的哭腔：“你为什么这么强？”

程舟本来心情有些沉重，正冥思苦想着他哭的理由，谁知他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你为什么这么强？”

他暗暗想了一下，才勾起唇角，翻身坐起来，正对准余墨的眼睛，黑暗中有一点点亮晶晶的东西在忽闪忽闪，他说：“人不是一开始就变得很强的，都是从弱者，一步一步变强的。”

余墨有些错愕，程舟才多少岁？就说出这种话。

刚想开口问，程舟便开口：“为了光明正大的见你和爸爸，我们在暗地里逃亡，不小心便会落入敌人的圈套，不经意就会没命，陈叔叔帮了我们很多，我们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

这大概，就是程舟这么早熟的原因吧。

说罢，程舟一只短手搭上余墨的肩膀，眼神有些逼人：“说吧，你哭什么呀？”

余墨一把弹开他的手，有些不情愿地开口：“我不配做一个哥哥，我甚至需要你去保护我，你很强，你有头脑又有行动力，我……”

敢情这货就是为这事纠结？

程舟有些哭笑不得，蓦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西装，声音带着一点令人安心的沉稳：“所以你就回来这里哭？我比你年轻，我会一直保护你到老，别担心。不用变强，有我就足够了。”

程舟的狂傲是与生俱来的，他当过弱者，他明白其中的无力感，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如果他愿意，他可以保护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你被世界抛弃，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同理，如果他被打败、丧命，他会认为这是弱者的理所当然，狂傲的他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的瑕疵，那时候，便是他一蹶不振的时候。

余墨默不做声，情绪已经慢慢冷静。

程舟慢慢将脚步挪到门边，手掌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余墨却忽然坐到了床边，声音淡淡地命令道：“你去哪？开灯，今晚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程舟手指一抖，头皮一麻，就知道这事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