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纤长,在琴键上熟练地游走,一个个清脆的琴音连成优美的旋律,殷鹤闻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连连摆手:“这首曲子我今天才学,你不用弹这么好,不然我娘会发现的。”
说着,他又凑过来,笑嘻嘻地问她:“姐姐,你钢琴是什么时候学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钢琴什么时候学的?还不是和他一样,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逼迫着按下一个个琴键,反复地练习。她的父母亲都是外国语大学的教授,家教甚严,从小就督促她学各种特长。
或许正是由于相似的经历,顾舒窈面对殷鹤闻这样一个熊孩子,并不反感。
她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我偷偷学的,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以后我就不能帮你了。”
殷鹤闻冲着顾舒窈得意地挑了挑眉:“你是不是要给我大哥惊喜,所以偷偷学了钢琴。”
这个小家伙时而幼稚,时而又老成,顾舒窈哭笑不得,也没有反驳他,道:“姐姐会的东西很多,不只是钢琴,英语我也可以帮你,不过你以后得听姐姐的话,你可以做到么?”
钢琴和英语,殷鹤闻最痛恨的两样东西,他想都没想,连连点头答应了。
正说着话,门外六姨太过来敲门,殷鹤闻连忙和顾舒窈交换位子,顾舒窈前去开门。六姨太见到顾舒窈稍微有些惊讶,不过看到正在练琴的殷鹤闻后,又换上了欣慰的笑,扶着顾舒窈的胳膊道:“鹤闻这孩子就是太淘气了,不像他大哥小时候,做什么都自觉,钢琴也弹得好。”
殷鹤闻听见了,回过头冲着六姨太喊道:“只要舒窈姐在,我钢琴也弹得好。”
六姨太“嗤”地一声笑了,说:“叫什么姐,马上就是你嫂子了。”六姨太说话从来是四处逢源,虽然是对着殷鹤闻说的,却是说给顾舒窈听的,又道,“刚刚我在楼梯上,是听你弹琴有长进来着,不过你嫂子哪有空常陪着你。”
顾舒窈佯装受用,微微一笑:“难得鹤闻喜欢我,我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能陪着他弹琴、学习也是个消遣。”
六姨太做事八面玲珑,唯一令她发愁的便是这个儿子,如今倒好,这儿子居然主动说愿意听人管束。六姨太虽然对殷鹤闻突然的改变存了些疑,却也高兴,握住顾舒窈的手感谢,“这样太好了,真是难为你了。”
顾舒窈笑了笑,目光扫过殷鹤闻书桌上的英语课本,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六姨太许是为了感谢顾舒窈,在她临走前交代,却也不点破:“雁亭还不知道你大哥明天来的事,你最好跟他说一声,明日也好招待。”
顾舒窈回房间的时候,殷鹤成已经睡下,待她第二天醒来,他又已不在了。顾舒窈也没太放在心上,告不告诉殷鹤成都不重要,六姨太不过是要她提前打声招呼,免得顾勤山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心里好歹有个准备。不过,顾舒窈并不在乎。
顾勤山是中午到的帅府,六姨太派人来楼上请顾舒窈。应该是六姨太怕惊扰老太太,并没有在客厅招待,而是在楼梯间旁的小会客室。顾舒窈跟着佣人走过去,发现六姨太正坐在一张沙发上,而面向她的长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另外还有两个不大孩子。
顾舒窈看了好一会才辨认出来,顾小姐记忆中的顾勤山要富实很多,眼前这个人却是骨瘦如柴。顾舒窈再去看她的嫂子罗氏,虽然是穿金戴银,却是十几年前最旧的款式,她身上的袄裙也是前几年的旧料子。在帅府一派奢丽下衬得寒酸。顾舒窈记得,陈夫人前阵子为她置办了新衣裳时,就将她许多这些料子的衣裳赏给了佣人。
顾舒窈站着没动,六姨太听见门响动招呼了一声,谁知罗氏闻声突然赶过来,一把搂住顾舒窈:“我苦命的舒窈妹子哟,被人骗了清白,还伤了身子,这是什么世道。”说着又朝着六姨太话中有话道:“女人小产和生孩子没有分别,该滋补的绝不能省着!我们舒窈在家可是娇养的,什么燕窝、鱼翅都不曾少过她的!”
顾舒窈看着她眼前这个满嘴为她好的罗氏犯恶心。若是真的心疼她,早就该来了,为何当初六姨太寄过去几百大洋就打发了,现在她恢复再来又是什么意思。再者,顾小姐失了孩子这件事,帅府的人早就避而不谈,而她这个“关心”她的嫂子,却当着一众佣人的面撕她的伤口,毫不顾忌她是否会难堪,这是哪门子的关心?
罗氏正胡闹着,殷鹤成却回来了,他身边还跟着戴绮珠、任子延还有温特医生。他们应该是要往楼梯间去,正好路过了小会客室。
应该是刚才都听见了,戴绮珠一个两个打量顾舒窈的哥哥与嫂子,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
殷鹤成脸色并不好看,不想与他们纠缠,直接冷着脸往楼梯间走。
罗氏看见了,连忙给顾勤山使了一个眼色。顾勤山立即跑过去,挡在殷鹤成的跟前伸手将他拦住:“少帅,你今天怎么着也得给我妹子一个交代,到底什么时候娶她?”
哪知殷鹤成连话都没说,不过眼风一扫,身后的侍从往前走了一步,顾勤山便吓得缩了手,弓着腰,腆着脸,换了种恭敬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