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孔熙忽然生出些欣喜来,似乎自己就是这本书的译者,有人正在欣赏她翻译额作品。
孔熙出了会神,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当她想好措辞准备开口时,殷鹤成却突然扔了份报纸过来,正好落在她跟前的茶几上。
孔熙看了殷鹤成一脸,才发现他紧蹙这眉正盯着她看。他的脸紧紧绷着,眼神也十分锐利,要是要将她看穿一样。他本就有不怒自威的气场,如今稍带了些愠色,让人望而生畏。
孔熙被他盯得发麻,心里也大概有了计较,她惴惴不安地捡起报纸,拿过来一看,果然是刊登着顾舒窈职责殷鹤成卖国的那一份。她忽然意识到原来殷鹤成是为了这个才去书社抓人。报纸上映入眼帘是“书尧”两个字,也明白了殷鹤成为什么在看刚刚那本书,因为那本书上的署名还是“书尧”。
孔熙一想到这,反而有些犹豫了,哪知她对面的人已经开口,“孔小姐,这篇文章可是出于你之手?”他说话的同时,也在敛着目打量她。
黄维忠在一旁倒有些不懂了,刚才少帅明明没有生气,怎么转头脸色就成这个样子了。正疑惑着,他索性往前走了一步。
孔熙心里本就忐忑,见有人上来,连忙矢口否认:“少帅,你误会了!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听她这么说,殷鹤成看了她一眼,原本稍往前倾的背又靠回了沙发上,只重复她的话,“误会?”
顾舒窈闯下的祸怎么要让她来承担?何况他已经不高兴了。孔熙想了想,故作镇定解释道:“少帅,我不是书尧,她翻译的法文书和我翻译的并不是同一本。”
“那他人呢?”
孔熙想起何宗文的嘱咐,只道:“书尧已经回法国了。”
“原来是这样。”孔熙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抬头去打量他,才发现他方才的恼怒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静的脸,“对了,听说孔小姐是因为任参谋长的事来找我?”
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孔熙摇了摇头搪塞道:“少帅,任子延的事不重要,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想找您。”
殷鹤成依旧敛着目静静望着她,等她说完后却站起身来,礼貌道:“孔小姐,很抱歉,其余的事情我并不想听。”说着,他已经去吩咐属下了,“你送孔小姐回去。”
“是!”
他说完背过身点了一根烟自顾抽起来,已然是一副要送客的态度。他的态度冷淡却透着坚决,孔熙也不敢上前纠缠,道了声别后,只好跟着潘主任走了。
潘主任直接派车送孔熙回去。回去的路上孔熙觉得奇怪,他的恼怒似乎来去得太快,刚刚还绷着脸,转眼又什么事都没有了,难道殷鹤成在故意吓她?然而过了一会儿,她已经在想别的了,不断地懊恼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得有些畏缩,失了她该有的气质与风度,原本不该这样的。
小会客室的门咔嚓一声关上,殷鹤成转过身来。他的视线轻轻扫了一眼桌上的书籍与报纸,一时觉得并没有什么意思。她不过是个女学生,他自然不会让她难堪,不过现在是不是她都无所谓了,如果只敢做却不敢担当,文章写得再好也就这么回事。现在想想,隔着一张报纸,潜藏在笔名之下,用纸笔狂呼呐喊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也不一定要犯多大的风险。
另一边,孔熙从帅府无功而返,不过顾舒窈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她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与其这样四处求人,不如按吴楚雄说的继续用舆论逼他们就范。盛军内部的职位调动在即,舆论对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有影响。
吴楚雄和其他几笑的负责人联系好三天后举行集会。不过最近警察厅的人总来这些大学检查,不许他们这些学生有任何抗议政府的行为。
在这样的严密监控下,吴楚雄一时觉得为难,顾舒窈却想出一个办法,之前那出话剧已经快拍完了,不如将话剧首演定在后天,借演话剧的名头,光明正大地将人都聚集起来。
也是那一天傍晚,殷鹤成应邀到前往田中林野在盛州的住处,只是他到了才发现那日本的几位使官也都在。
那顿饭吃的并不愉快,虽然面上都有笑意,但气氛始终有些僵硬。田中林野更是紧张,几次三番准备和殷鹤成开口,却都被殷鹤成不动声色挑开了话题,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彼此的心意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那几位使馆在田中林野一旁坐着,都紧紧皱着眉头,却不好说什么。田中林野也没有再谈的打算。快结束时,田中林野替殷鹤成斟了满满一杯清酒,“殷君,我敬你一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其郑重,像是在下什么决心。
殷鹤成敛着目看了他一眼,却又笑了,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将空着的酒杯翻转过来给田中林野看了眼,然后从桌上拿起酒盅,也替田中林野倒满。
殷鹤成举起酒杯,对上田中林野的视线,缓缓道:“田中君,我也敬你。”他顿了顿,又说:“你回东京之后,请代我向老师问好。”
田中林野听殷鹤成这么说,望着殷鹤成眉头一点点蹙紧。他不难听出殷鹤成话中的话,或许这是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