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尘子不禁又暗暗叹息,若是南鹰真是汉室宗族也就罢了,否则即使自己一行人安然返回帝都,灵帝如此结交平民的草率之举,也必会引发朝野清流人士和其他别有用心者的非议。
南鹰并不知道丹尘子的心思,他默然思索了一会,决然道:“陛下,恕我直言,目下可说得上是内忧外患,已到了生死一发的危险时刻,我们只能行非常之举才能应对非常之事。首先要做到的是料敌先机,如果我是敌人,我会怎么做呢?我们必须想到敌人可能做到的一切事情,才可防患于未然!”
高顺刚好急急行来,闻言好奇道:“如何能料敌先机呢?”
南鹰嘴边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你们莫忘记了,只要操纵得宜,我们完全可以将敌人最大的倚仗变为他们致命的缺点!”
众人一齐低呼道:“这如何可以做到?”
“做得到的!”贾诩不知何时也行了过来,低声道:“答案只有两个字!”
大河边,三人一齐沉默下来,各有所思。
先来之人突然轻笑一声:“真有意思,若我们沿水而行,目标仅距我们数十里之遥,你派出‘他们’,只怕也是循此路而行的吧?”
后来之人点头道:“正是!不然如何还能赶上?我接到宜阳传来的消息,已经是二日之后,立即便让‘他们’沿水而去,按照时间而算.........”
他抬头瞧了瞧天色,声音有些古怪:“只怕我们说话之际,突袭已经开始了!”
钓客发出低低的笑声:“你好象很有把握!为何能做此判断?”
后来之人终于从树后行出,淡淡的星光下,显出一袭白衣,一张清瘦儒雅的面容,他微笑道:“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夜可是星空无月,杀机暗伏啊!”
众人一齐呆若木鸡般将视线转到贾诩身上,完全不能把握到他的心意。
贾诩缓缓坐在火堆前,从容道:“那便是内奸二字!”
众人刚刚有些似懂非懂,南鹰忽道:“虽然如此,那也是明日之事,我们必须先要平安渡过今夜!”
众人更是不明所以,一齐生出相形见拙的挫败感觉,为何面对这两人,自己竟然变成连话音亦听不明白的傻瓜。
惟有贾诩仰面观天,轻叹道:“不错!月黑风高,正是一个绝佳的偷袭之夜,若换成是我,也绝计不会放过的!”
先来之人沉声道:“你究竟派出多少人?竟然会有如此信心?你不是说过,‘他们’只负责拖住目标的行程,最后还是由太平道动手吗?”
白衣儒生点头道:“我是说过,但你们应该知道,我已经习惯了做最坏的打算,拖延行程便是一步最坏的棋路!”
钓客突然微笑起来:“就是说,你仍然有极大的把握,能够一举突袭成功!”
先来之人略有怀疑道:“你到底安排了什么布局?何不说与我们知道!我三人共同参详一下,瞧还有没有破绽可寻!”
白衣儒生摇头道:“没有那个必要!”
他瞧了瞧二人,笑道:“我不是故弄玄虚,因为我做出的安排已经无法更改,纵然我们发现了破绽,也没有时间修正了!”
二人静了下来,良久,先来之人才长叹道:“不错,无论是我们、太平道,还是目标,我们三方都在抢夺时间!”
他重重道:“抢夺目标安然返回洛阳之前的时间!”
钓客笑道:“无须担心了,纵然出现一些错误,我们还有最后一道金牌!那便是内应!”
突然有人淡淡道:“你错了,这最后一道金牌已经提前被我发动了!”
三人一齐骇然转头。
“时间!”贾诩面上闪过无奈之色,“关键就是时间,我们等不起,他们,尤其是内奸,更加等不起!现在其实是一场赛跑,谁先跑到洛阳,谁便是胜者,但前提是,陛下必须毫发无损!”
丹尘子奇道:“我们和太平道都在抢夺时间,这个我当然理解,为何说内奸也等不起?”
贾诩诡异一笑道:“内奸?没有暴露之前当然可以从容不迫,但一旦被我们发觉他的存在,他还敢轻动吗?若是我们突然改变行动路线,你可以想象他那种骑虎难下的心情吗?是继续冒险发出讯号,还是硬着头皮跟着我们走下去?”
他停顿一下才道:“所以南先生才说,内奸要到明天再说,因为今夜的刺杀行动一旦失败,我们便可一路无阻的返回洛阳,内奸的作用便会降至最低。除非他冒险行刺,不过这种成功性几乎可以不计!”
南鹰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与他所想一致。
三人瞧清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一齐松了口气。
钓客皱眉道:“你怎么会来此?难道主上还有其他安排?”
那人只是点了点头。
白衣儒生微微不悦道:“你说提前发动内应,这是什么意思?内应一直是由我直接管理的,你为何会突然插手?依照原先的计划.........”
那人打断道:“这并不是我的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