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马云萝再次一怔,她侧着头想了想,终于道:“是你!兵精将猛,有城有地,更兼辅政皇叔之名,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不错!”南鹰嘴边泛出一丝苦笑:“可是,云萝认为我会同他们合作吗?”
马云萝一呆。脑中刹那间想到昔日咸阳原上,南鹰横眉怒目,怒斥凉州军勾结异族滥杀无辜大汉百姓的旧事……
她不由低下头去,再也作声不得。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你死也不会同他们合作的!若非他们罔顾天下苍生,我又岂会离开凉州?”
“是的!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便只余下一个选择了!”南鹰苦笑道:“那便是寻隙将我除去,令风头正盛的渤海军衰弱、分裂、灭亡,他们便可与袁绍、袁术甚至是公孙瓒之流寻求合作。一步步谋取天下!”
“然而你也并不能完全确定,这才派我来此为铒试探!”马云萝怔怔道:“是吗?”
“当然,因为云萝的关系,除非是无可选择,否则我真的不想与凉州军兵戎相见!”南鹰有些痛心疾首的瞧着马云萝一脸幽怨的玉容:“个中无奈之处,我只有真心请求云萝原谅!”
“呼!”马云萝轻出一口气,面上神色渐渐坚定起来,口中柔声道:“既然汉扬已经考虑到我的感受,我还有什么话说呢?更何况临行之前,你已经令我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她轻轻蹙起两条修长的秀眉:“为何你之前说,只要凉州方面说出愿将长安拱手相送之言,便可断定他们是打算将你诱来长安下手呢?”
“这个道理很简单!”南鹰瞧着马云萝虽然眉宇间仍有一丝怅惆,却已重新振作精神,不由心中一松,微笑道:“马腾和韩遂是何等野心勃勃之人?长安对于他们来说,正是打破桎梏、进军天下的无双重镇,更可仿效董卓挟天子以令不臣,岂会轻易拱入相让?若他们要求我军配合攻下长安,以此作为我渤海对云萝所下的聘礼。反而倒是诚心想要化敌为友了!”
“乱说!”马云萝娇容之上飞过一丝红晕,却接着幽幽的低下螓首叹息道:“不过你确是一语中的!那么,你打算怎么应对呢?只看你亲自来此,必是要与凉州军大动干戈了吧?”
“当然不是!我此来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带回清儿,二是杀了董贼,为何要与凉州军死磕?”南鹰出人意料的诡笑一声,淡淡道:“不瞒云萝说,单是为了你,我便不可能在如今与他们翻脸!”
“你说什么?你仍要杀董卓?”马云萝猛然抬头。一张如仙玉容上尽是惊愕之色。
“用得着这么惊奇吗?”南鹰若无其事道:“此贼不死,天下难安!我早已说过,今生今世,我南鹰与他必将有一人以死亡收场……死的人,只能是他!”
“可是我们有这么强的实力吗?”马云萝忧心仲仲道:“你孤身来此,我也只带来了五百兵马,纵然加上城中的力量,想要同时周旋于董卓与西凉军之间,这也是螳臂当车啊!”
“谁说我是孤身来此的?”南鹰轻轻松松道:“在我身后十里处,最为精锐的一千黑鹰卫和李进、典韦等人的统领的两千骑兵正在秘密潜来……事出仓促,来不及准备长期作战的军需用度,所有我已经提前派遣司马直前赴太行山,就近调度策应人马和后勤粮草!”
“这样的实力似乎也……”马云萝仍是放心不下。
“你忘记了,我还有来自鹰巢方面的援军!”南鹰笑了起来:“若他们和庞德同时对郿坞下手,定可引得长安城中大军全力赴援。我们将会压力大减!”
“鹰巢军便是你派出攻击郿坞的军队吗?倒是听你说过,那里是你最早的起家之地!”马云萝一愕道:“可是郿坞守军便有一万余人,再加上长安方面的援军,鹰巢军会不会吃亏?相信他们的军队不会很多吧?”
“嘿嘿嘿!”南鹰一阵轻笑:“还记得吗?那日我们乘船由黄河返回渤海时,你离得很远却听到了老贾对你的议论,结果将他吓得面青唇白!”
“恩!”马云萝也笑了起来:“那日你请我驱驰千里赴乌丸散布将要攻击渤海的假消息,文和先生却鼓动你改道抢收占冀州诸郡,还怕我知道了生气!”
“看来,你并没有听到我与文和的前半段对话啊?”南鹰淡然一笑:“若你听到,便会知道一件事:不仅是鹰巢,连汉中和蜀郡两地,其实也是我的地盘!当然,这两郡的兵马也是我的部属!”
他瞧着震惊无语的马云萝。突然哈哈一笑,傲然道:“云萝可能并不知道,鹰巢方面此次出兵攻打郿坞并非是一次佯攻牵制的行动,而是一次军容强大的正面硬撼!”
褒斜道以东。尽是一望无边的环抱群山,长年云雾飘渺,青葱苍翠,宛然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一般。
然而就在此时,山中一处极大的谷地上。却正战云密布,蕴酿着浓郁的肃杀之气。无数士卒已经布满谷中,他们出人意料的没有伐木扎营,而是就地励兵秣马,摆出一副随时开拔的架式。而进入山谷的各条通道上,仍有一队队将士不断的悄然汇集而来,有如长蛇般蜿蜒游入谷中。漫眼望去,也不知有多少精兵悍将。
山谷正中的将帐中,一身白衣的程昱端然坐于将案后,他面无表情的瞧着帐口处。一名名顶盔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