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河岸的一片高地上,近万将士正在忙碌着巩固营寨、设立军帐。$$
在亲卫的簇拥下,徐荣手按剑柄、一脸肃然的检视着大营,眼见着所有的防御设施均已将要完成,一座座箭塔也高耸而起,眼中终于现出一丝轻松。
他素来用兵谨慎,即使是以两万骑兵和一万步兵的军力,亦不敢丝毫轻视南鹰和孙坚的联军,如今他将两万骑兵尽数派出驰援吕布,仅余一万步兵扼守要道,更是如履薄冰。
部下一万大军虽是精锐,却绝不可能正面抵挡住南鹰和孙坚的兵马,尤其是南鹰的骑兵军团更是从黄巾之战起便百经淬炼的强军,向以正面突破、以少胜多而闻名于世,想要战而胜之无异于痴人说梦。唯一可行之法,便是背水一战,利用河岸边的复杂地形,令渤海骑兵再无用武之地,只能以步兵层层围攻,陷入惨烈拉锯的攻守大战之中。
突然间,远方那高高的了望哨上的士卒大叫起来,一名旗手迅速向着徐荣方向挥动令旗,打出一连串的旗语。
“敌军在望…….”徐荣身侧,一名副将上前一步,双目凝视着本军旗语,一边大声译出:“约两万敌军…….均为步兵,没有大型军械,正沿河岸快速而来!”
“哦?”徐荣有些心不在焉道:“两万步兵,那么定是孙坚所部了!可曾见得渤海军主力?”
身侧旗令手立即将此信以旗语挥出,迅速便得到了了望哨的肯定回复:未见渤海军骑兵。
“这是派孙坚来试探我军虚实吗?”徐荣自言自语道:“这似乎有些不太符合那位鹰扬中郎将攻若雷霆的作派啊?”
“全军!死守大营!”敌军既已逼近,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考虑了,唯有先行应战。
一队队董军战士从大营中涌出,在营外密密麻麻的拒门阵后摆开盾阵,弓手们也奔至木栅之后,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远方尘头大起,“孙”字大旗迎风飘扬。大批长沙战士踩着整齐的步伐现出身影。从连绵不断的千人方阵来看,长沙军二万五千大军竟是倾巢而出。
一个又一个方阵在距离徐荣大营的一箭之地外排开阵势,除了几名将领似乎在阵前朝着董军方向指指点点,既没有气势磅礴的万军怒吼,也没有勇冠三军的大将出阵挑战,所有长沙将士均是沉默不语的向着对阵望来,反而更添大战在即的压抑气氛。
“备战!”董军营中,怒吼之声此起彼伏。盾刀手们握紧了手中刀盾,将身躯更好的隐藏于大盾之后,弓手们也绞紧了长弓弓弦。一起斜指向天。
“嗵!嗵嗵!嗵嗵嗵!”长沙军大阵之中,一阵紧似一阵的鼓声终于响起,远远传向四面八方。
“稳住!稳住!”董军中再次爆发出军官们的怒吼,根据他们的经验,鼓声一起,这便是敌军将要发起全面攻击的讯号了。一万董军无不手心出汗,瞳孔微缩。
然而出乎所有董军将士意料之外,长沙军阵中鼓声连续不绝,整个军阵却是纹丝不动。毫无分兵进击或是整体压上的趋势。
时间一长,董军将士不由有些焦躁起来,弓手们拉弦的手臂渐感酸麻,刀盾手和长矛手们紧绷的身躯也不安的扭动着。
“保持警惕!”徐荣大喝的声音响遍整道防线:“敌军欲以疲兵之计松散我军军心。只待我军稍懈,他们便要攻来!”
董军中,军官和老兵们无不悚然心惊。好刁毒的一招,这是欲要仿效昔年齐鲁长勺之战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计谋啊!将士们再次屏住呼吸。睁大双目,静待着长沙军的异动。
敌我双方,数万兵马。便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相对而峙,一时之间,尽显诡异气氛。
“啊!”了望哨的高台之上,再次响起惊叫之声,将全场死一般的沉寂完全打破。很多咬牙苦撑的弓手骤然吃惊之下,险些失手射出手中那尚未拉满的箭支。
“怎么回事?”徐荣怒不可遏的转过头去,却看到了望台上的旗令兵正疯狂的打出一道道旗语。
“什么……河面上出现不明巨舰!”徐荣身后,那负责译旗的副将一脸呆滞。
“不好了!他们还有水军助战!”徐荣浑身剧震,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亲卫,向着最近的箭楼奔去。
远方蜿蜒曲折的河道上,至少四艘楼船级的巨舰缓缓探出了庞大的躯体,其后仍有幢幢巨影,竟是不知有多少艘舰船源源开来。
“调集一半箭手!”徐荣探身向着箭楼之下狂喝道:“于河岸边列阵,准备引燃火箭!”
不等仓促而来的箭手们完成站队,第一艘巨舰上突然腾起了一片黑云,向着岸边覆盖下来。
“盾!”一名董军将领叫得连嗓子都变了腔调,可惜却根本不能为毫无防御的箭手们带来任何保护。
“啊!”密集的箭雨攒射下,至少数十名董军箭手一头栽倒在河岸边,汩汩鲜血处处飞洒。
“不要慌!”正当箭手即将大乱之时,徐荣的怒吼之声再次传来:“以火箭回击,盾手掩护!”
看着一队队盾手猫着腰疾奔而来,箭手们终于顶住了将要崩溃的压力,他们在军官们的喝令下,将一支支箭头带着引火之物的长箭伸入火盆,一起指向不住逼近的幢幢巨舰。
“全体都有----准备放……”不等董军指挥箭手的将军发出指令,河面上异变再起,几艘敌舰在侧桨急摆之中完成了定向,舰首齐指河岸。
“喀啦!”“喀啦!”“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