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让我以为,昨晚见面之前你们不会做任何行动,对吗?可我没想到,你们同样为人父母还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杨爸爸不屑一顾:“我们只是去个海边,不偷不抢不犯法,怎么就残忍了?”
林青潭底化开冷意:“昨天是我儿子的生日。”
杨妈妈捂住嘴,惊愕而沉闷地啊了声。
杨爸爸脸色一变,颓然坐入椅内。
病房内一时安静下来,不,是死寂。
他们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哪怕嘴硬地死不承认,但嘴里说不,身体却是最诚实的,尽管林青觉得,这句话,放在这有些奇怪。
她走到闪动的仪器旁,看到上面正常跳动的数据,她没说话,手指忽然动了下。
杨家夫妇一顿紧张,死死盯着林青,她知道,她倘若敢动了不该动的地方,他们绝对会跟自己拼命。
可他们既然如此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的孩子受到伤害。
林青退开身,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忽然说了句很客套的话:“希望你们儿子能早日醒来。”
杨家父母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直到林青离开病房。
林青一走,他们同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坐在床边。
“怎么会,天,昨天竟然是那个孩子的生日?”
杨爸爸打断她的话,就知道她是妇人之心:“别想了,现在是同情别人的时候吗?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操别人的心。”
杨妈妈没有说话,走回床头,洗了洗水果刀,心事重重地继续削苹果。
林青下了楼,走出大门,没有顺理成章的阳光照耀下来,头顶的光线,被男人高大的身形遮挡起。
林青眯起眼帘:“忙完了?”
“差不多了。”
慕离没问她来做什么,林青也未开口,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说太多,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够了。
林青点点头,随他在院子里走了会,都说阳光明媚能令人心生愉快,她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管不管用。
慕离拉她在假山旁的椅子坐了会儿,林青盯着掌心,有些失神。
慕离扳过她的脸,正色道:“别想,什么都别想,不会有事。”
“慕离。”林青忽然喊了声他的名字,见她面色严肃,慕离不由跟着露出严肃之色。
“怎么了?”
林青凑到他脸前,说了句话。
半小时后,病房的门再度被人推开,这回,夫妻俩谨慎许多。
他们立刻停止说话,竖起耳朵,一听,是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迈进。
两人紧张地四目相对,正襟危坐,谁也没有动。
慕离走到病床前,深色修身大衣衬出他冷峻气势,他身后跟着两名军官,一看,便知他的身份。
男人戴着皮手套,朝后伸了下,身后一名军官将份文件递到他手上。
慕离看也没看,冷漠地将那份文件撂在床角。
“给你们一天时间,把落海的经过清清楚楚写在上面,写完,倘若上面字字属实,你们儿子就可以立刻转院。”
他黑眸如淬了冰,目光的凛冽地令人不敢直视。
遇到大事,家里还是男人出面做主,杨妈妈没有吭声,扫了眼那份文件的封面,也没敢动。
杨爸爸将文件拿在手里,翻看几页,陡然目露愤然。
他原本想扬手将东西当场摔了,可想到慕离令人忌惮的身份,他生生把火气克制了下去。
“不可能。”他把文件丢开。
这在慕离眼里,是个非常非常无力的反抗。
“决定做的越早,你们儿子就能醒得越早,这一点,用不用我提醒你们?”
“我听不懂军长的意思。”
慕离冷笑下,他不是林青,没那么多顾忌,男人招下手,身后的军官大步上前,一把将呼吸器的电源线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