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您必须死……”

那道声音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他们想要救您，也得死。”

来人隐藏在黑暗之中，金色烛灵光芒内敛，由于距离较远，发出的光芒只照亮了一只手。他越走越近，慢慢露出脸来。

他看起来并不大，十二、三岁。脸上没有表情，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慌张，就算是看到三头黑熊妖兽，也并吃惊。行进途中并没有绕过三头黑熊，而是径直走到了他们身边。

王阶黑熊出发了一声吼声，像是在询问着什么。少年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了它，黑熊将它放在手中，口中不停地发出哼哈声。另外两头黑熊站在原地，依旧盯着对面的两人。

这是一笔交易。在得到东西后，它们并未离去，交易还未完成。

“这些人都是因您而死。如果您的选择是另一种，他们都不会死在这里。狩猎队的成员都很辛苦，我想，这是对他们最坏的惩罚。不，应该是最好的惩罚。”他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阿畏，笑了笑说：“原本以为还要单独去找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倒是个有趣的人，自己跟了上来。看来公主身上的吸引力真的很大，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拼死相救。”

“哎！不过越是这样，死的人就越多。公主您应该好好的反省一下，毕竟这些死去的，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您刚才也看到了，他们真的很惨。”

他站在那里，口中不停地说着刻薄的话。他的眼神凝重，眼睛从没有离开过盘一，并不如听起来那么轻松。

……

……

当看到黑熊之后，盘一便有一种感觉，这些黑熊是为自己而来。她脱离队伍就是为了让别人不再受到牵连，可到头来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因她而死。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那人，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惊诧，随即转变成了然。

“原来是这样……”她轻轻地说了一声，仿佛是要告诉已经闭上双眼的阿畏事情发生的原因。不过藏在眼神深处的依旧是深深的自责以及淡淡的欣喜。

她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轻轻地把阿畏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他在偷看自己，那时候自己还以为他是巫神或者盘祭派来的人呢。现在终于知道他不是，却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公主，您还想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吗？”盘林说道。能够再次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并没有死。若是盘余在此，一定会觉得自己看花了眼。那个为了引开黑熊选择跳入悬崖的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盘林看着蹲着的盘一，心中并不轻松。他来到西域已经三年了，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就被告知关于公主的一切，比如一个侍女莫名死亡，她就会将其他侍女全部放走，比如喂养的宠物的丢失不见，她就不会再养第二只。还有很多很多，在每一次有人对她身边的人下手，或者只是动物下手时，她都会将自己隔离开来。为了别人不受伤害，她把自己包裹起来，用她看似冷漠的不反馈，或者简简单单的面无表情。

从开始的伤心大哭，到现在的沉默寡言。她的进步很快，至少在培养他们的老师看来是这样的。但是老师也曾经告诉过他，公主只是强装着对谁都漠不关心，实则将所有东西都记在心里。

这样的人太过善良，所以他们有很多弱点。只要抓住一点，就可以击败对方，甚至是摧毁。

他一直记住这句话。在来到西域之后，他时常会收到书信，信上面都是需要他关注和牢记的东西，每一封上面都有关于公主的记录。

他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有多少，但他知道这样的人并不少。他们从小就被秘密培训，九岁时就会被派去各个地方，十岁参加族试，就会根据指示在当地居住下来，等待着任务的降临。

心中不断地将记录与不远处蹲着的女孩进行对比，盘林认真地观察着盘一的任何动作。

“您知道，一个人死和一个个的人死有很大的区别。何况那些人都还是因为您而死。就好像您身边的那个小子，原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说不定还能将血脉延续下去。现在他的人生已经失去了任何可能性。他只能在死在这荒郊野外，甚至待会都不一定能保留一个健全的身体。”

“后悔吗？如果您一开始就同意巫神的建议，那很多人都不会死。您的侍女不会死，您的朋友不会死，这个小子也不会死。这一切都是您干的。想想吧，这么多无辜的人都是因为您的一个决定死的。”

他叹了一口气，眼中一眨不眨地看着盘一。看着她安静地替阿畏擦着脸上的血。

“不过，您还有选择的机会。巫神的建议一直有效，只要您能跟我回去，我想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了。您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就算您不信我，巫神的承诺您总该相信吧。”

“还有祭王子，您肯定也非常想他吧。他是您最亲的人，他的话您该相信才对。”

……

……

盘林不停地说着话，他在等待盘一的反应。可自从盘一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这次袭击的代价很大，必须成功。他往前走了几步，也蹲了下来。他不担心盘一的反扑，他很清楚盘一的境界，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自保。

将阿畏脸上的血迹擦干，盘一笑了一下。她第一次离一个异性如此近，就算是盘痴也没有。她看着阿畏干净的脸，想起少年平时执拗得近乎是愚蠢的刻苦，想象着他是否会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