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我腿肯定断了!不行!你得赔钱,要是不赔,别怪我们不客气。”
路曼曼眯眼,逆光下,他的轮廓有些模糊,只有一双冰雪般冷外引人注目,那双深眸望来时,仿佛能直接盯进你心底最深处,只是被他看着,路曼曼的第六感就拉起来警钟,瑟缩着想要逃。
一个硬茬子!
然而昆哥还在一旁盯着,上次放走农民工已经让他很生气,她不敢再惹怒昆哥。
怕什么,他们那么多人呢!
雨下得这么大,工业区这块又荒僻,监控器坏了大半个月都不见人来修,是昆哥精心挑选的“风水宝地”,不会有事的。
这么一想,路曼曼对眼前的男人又升起了几分同情,扑闪着眼睛色厉内荏道:“我劝你还是花钱消灾,要知道,功夫再深也怕菜刀!”
她没头没脑的提醒让顾从眼底多了几分趣味,他半蹲下身子,捏起少女纤细的下巴:“起来。”
男人气势强大,苏越梨不自觉的就被他的视线定住了,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这样不行,她完全被霍之昀压戏了。
身处同一块银幕时,一定有主有次,观众的视线往往会凝聚在更吸睛的那个人身上,苏越梨掐了掐手心,不行,她不能被霍之昀带跑了。
借助肢体动作,她向后一仰,掬起手边的污水就往霍之昀脸上扬。
霍之昀条件反射的侧过了脸,苏越梨借机向后退了一步,连滚打爬的尖声喊道:“昆哥!快来啊,是个硬茬子!”
监视器前的姜锐达点了点头,对苏越梨多了几分赞许。
剧本里,是没有她泼水这一幕的,然而苏越梨加得却并不违和,甚至很符合路曼曼野性难祛的性格,更重要的是,她利用幅度较大的肢体动作夺回了主动权。
摩挲着下巴,姜锐达心里更添了几分期待:苏越梨着实是一个遇强则强的女演员,这对电影来说,实在是一件大好事。
四五个小混混嚎叫着跑了过来,顾从虚眯着眼,一下子将路曼曼拖到了身前当人质。
他身手灵敏,明明手里还卡着一个人,应对起四五个小混混却颇为自如,一把长柄伞舞得赫赫生风。
路曼曼眼见着自己这方渐入颓势,低头对着男人手腕的咬了一口,顾从一时吃痛,挣扎间,路曼曼手腕上的塑料珠串洒落一地,露出了她腕部的伤疤。
那是一个烫伤,硬币大小,虽然年月已久,凸起的一块却依旧很显眼。
顾从一直帮许玉婉搭理财产,这么多年早对许玉婉孙女的几处特点了然于心,一瞥之下,看到了伤疤的顾从顿时陷入了怔忡。
被他一脚踹到了地上的昆哥抓住了机会,摸起裤兜里的弹簧刀捅向顾从。
霍之昀的衣服里提前装好了血包,一刺之下,血包破裂,鲜血在黑色西装外渗出了一团深色的痕迹,顾从捂着腹部倒退了几步,靠在车前盖前粗喘着气。
捅伤了人,事态彻底失控了。
和路曼曼相熟的另一个小混混豆子歇斯底里的嚎道:“曼曼,跑!”
听到了路曼曼的名字,顾从眼中精光乍现,大手紧紧钳住了少女细瘦的手腕,“你叫曼曼?”
大雨中,唇色惨白的男人脸上流淌着雨水,他却顾不得擦,只是执着的问道:“你说你叫曼曼?”
路曼曼难得的迷茫了,她不明白这个硬茬子为什么执意要知道她的名字,拼命向后缩着想要摆脱他。
豆子担心的跑了过来,一见顾从,他就想起自己刚才被他踢中的膝盖,针扎般的疼。
他虽然害怕,却一贯把路曼曼当成是小妹妹,少年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捏拳想要打过去,犹豫不决的昆哥似乎也被壮起了声势,提着刀又要冲来。
眼看顾从就要腹背受敌,一阵警笛声却突然划破天际,两辆警车由远至近的开来,昆哥手一松,沾满血珠的刀一下子落到了水洼里,溅起朵朵水花。
豆子更害怕,膝盖一软就栽到了地上。
他们虽然不学好,手下却是第一次见血,警察一到,几个人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垂头丧气的被压进了警车。
“卡!”
苏越梨的戏份结束了,解开手铐,她低头从警车上跳了下来。
助理小冰连忙将手里厚厚的珊瑚绒毛毯给她披上,右手还挎着个保温桶,里面装了滚烫的红枣姜茶,只等着苏越梨拍完戏喝。
披着毛毯,苏越梨却没有急着回休息室吹头发,而是转身坐到了姜锐达身边,捧着保温杯和他一起看起了监视器。
霍之昀的戏份还没有结束,监视器里录的正是他的戏。
救护车里,护士柔声安慰着病床上眉目清俊的男人:“顾先生,再坚持一下,医院马上就到了。”
顾从心思缜密,早在下车前就提前报了警,受伤后更是很快被警方叫来了救护车。
即使腹部还在慢慢渗血,他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右手高举着,随意的嗯了一声,视线定定凝着指尖的长发,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