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天变,雷鸣电闪,雨大如珠。
雕栏苑,灯火通明,软床榻前站着几人,宫人十来个,却是只闻雷声轰轰,雨声哗哗。
华帐内的女子已经昏迷一天一夜,脸色如白纸,秀眉微蹙,微翘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两道淡淡的弯弧。
她在昏迷中定是做着噩梦,会是什么?久久站在华帐前的高明禁不住展开联想。
高明身后的洛氏瞧够了儿子与女子,眼底悄悄划过一道喜悦的流光,在侍女宫儿的搀扶下她慢慢朝一把椅子走去,坐下,轻声细语地道:“圣上!你觉得轩儿他们夫妻关系好吗?”
洛氏的问话把高明扯回了现实中,他翩然转过身来,笑道:“初时,俗人中流传中轩弟不待见表弟媳,可经过这十多年的观察,朕认为,他们夫妻情比金坚,牢不可破!”
顿顿,脸色有些许不好,“朕输了!”
洛氏微微吃一惊,当即就高明这简短的话思索起来,结合所见的女子,她在心里悄悄推翻了姬启良在面前竖立的花静琬形象。
那是一个女中豪杰、帼国英雄,不容人质疑。
只是他的儿子也是个人中龙凤……如玉君子,同样是人中龙凤的高轩倒映在眼前,她更加懂了儿子说的那个四字的意思。
不惊,眼中的喜悦愈加的浓郁了。
“想不到我的圣上也会认输!”
是啊!当年不管权利之争如何复杂,如何严峻,自己也没认过输,将近十二年,够了,高明转而望向软床榻上的女子,“朕输得心服口服!”
“那女子虽好,可她光芒太强盛,不宜圣上!”清清嗓子,洛氏又道:“哀家瞧玉儿倒还适合圣上些!”
高明的心立即起了涟漪,其实,他不敢想,可沈静玉怎么就在脑中挥之不去,也许,他爱的人仍是那拒绝了他将近十二年的女子,可谁让那女子的妹妹长得如此的像那女子。
洛氏弯弯嘴角,“听说玉儿这些年来一直在帮着琬琬打理生意,定是个能干的人;听说,她与琬琬虽是亲姐妹,可她却不会武功……”
高明打断道:“母后!你从什么地方打听来的?”
洛氏一怔,笑道:“昨日,轩儿他们出门时,哀家不是送她夫妻出去吗?就顺便打听了下。”
“母后!这种事强求不得!”经过花静琬的事后,高明也算是知道凭中手中皇权也有办不成的事,转身来到洛氏面前,微微躬身,“朕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后行一步!”
洛氏起身还礼,高明带了小乔儿与南宫冥快步朝雕花大门走去。
高姿与高云裳一直心神不宁,直到高明离开,她两人才清醒过来。
却是互视一眼,维持着原姿势站着不说话。
洛氏看看她两人,明显感到她俩人不在线,轻咳一声,高姿与高云裳不约而同赔上一个讪讪的笑脸,并同时朝她走去。
“母后!”
“太后!”
洛氏用手中绢帕拭拭嘴角,眼珠子滴溜溜的在高姿与高云裳脸上瞟动,“你两人刚才神游去了?”
高姿天真浪漫地掩饰,“没有啊!”
高云裳给洛氏福福,小声地道:“回太后,裳儿不敢!”
“那哀家刚才与圣上说了些什么?”洛氏瞪着高云裳。
高云裳双眼茫然,只急坏了锦儿,连着使眼神,却不是眼神就能说明,高云裳仍是回答不出来。
洛氏也不为难高云裳,转而望着高姿,“姿儿说说看。”
呃!高姿微微张着小嘴,又是急坏了梅儿,一阵的拽高姿衣袖,高姿猜不出来,急红了小脸,脱口而出,“说嘛!怕啥!”
洛氏眼神一瞪梅儿,梅儿吓得下巴垂到心口。
“母后!”高姿撒一声娇,绕到洛氏的身后,举起拳头,重一下轻一下的给洛氏敲击起来,“母后!昨夜没睡好,姿儿刚才睡着了,你就别为难姿儿了。”
女儿自来就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女儿性子活泼,也把高云裳真正的带进了自己的视线。
这些年,儿子忙,多亏她们俩人时常陪着自己,可如今,她们俩人一个已是过了大好年华,一个也是到了待嫁之时,思及此,洛氏笑道:“姿儿啊!哀家瞧你不是睡着了,是心不在焉!”
高姿瞥眼脸庞通红的高云裳,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地把脸贴在洛氏的左脸上,“母后!姿儿刚才确实是睡着了,不过,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却又不是梦,是亲眼所见。”
女儿敲击的手重一下轻一下,不但不舒服,有时还疼得钻心,洛氏拉了高姿到面前来,饶有兴趣地道:“说来听听!”
高姿一副陷入回忆中地小娇样,“姿儿在梦中又看到昨夜袁将军救云裳姐姐了。那画面,真美!”
洛氏眉心拧起,眼前倒映着一个幅英雄救美的画面:
大战中,铁枪横扫而来,眼看高云裳就要被铁枪扫到,袁子及时拽了高云裳飞袭离开……
高云裳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轻轻地斥道:“姿儿!”
那画面确实美极了,洛氏正待开口说话,却又闻高姿陶醉地道:“如果有一天,也有一个如袁将军一样的人救了姿儿,姿儿不管他富贵还是贫穷都得嫁给他!”
大急的高云裳诡异一笑,指着高姿似赌气一般地道:“那高来仪救了你,你怎么不嫁给他?”
被高云裳道出心事,高姿直往洛氏怀里钻去,嘴里道:“母后!姿儿在说云裳姐姐呢,云裳姐姐却扯到了姿儿的身上,云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