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细雨连绵,连下十日。
高远远征,花静琬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懒于过问府中事,高擎也无意过什么元旦,那一年一度的元旦便在默默中清清冷冷中过去。
清晨,秋风瑟瑟,细雨绵绵,又牵肠挂肚独坐坐榻
冬儿心疼地把件披风搭在花静琬身上,她丝毫未觉,仍是盯着院中那雨中的半黄枝叶。
门缓缓推开,吹进一股清冷的风。
“琬琬!”
突地扭头,就见冷氏带着暗香暗梅站在寝卧内。
冷氏着一袭云锦素衣,外着披风,几天不见,她清瘦不少,鼻头一酸,下榻迎来,笑道:“二姨娘!怎么来了?”
冷氏捂住嘴咳嗽两声,“听闻你许久不出门,便来瞧瞧!我的琬琬可是个极好热闹的人啊……”
心中哭意更浓,小心地搀扶着冷氏向坐榻走去。
冬儿过来倒茶,冷氏接过茶水,吹吹,望着花静琬喜气盈盈地道:“二姨娘此来,还给琬琬带来一个好消息!”
高远不在,心里空落落,还会有什么好消息?黯然神伤垂首,“大乔郡现在平安无事,对于琬琬来说,已是极大的好消息。”
冷氏凑近些,“柳如烟与高山的婚期已定,就订在今年的二月十八。”
还有两个多月,候氏的佳日终于选定,可却是翻年了。没多少喜悦,淡淡地道:“成亲好!”
冷氏喝口茶水,“她出嫁好,她出嫁了,去了琬琬心头病。”
笑笑,早对柳如烟不屑一顾。
冷氏扭头,“暗香!暗梅!去唤三夫人与四夫人来,我们好久没乐了,今日这般高兴,得乐乐!”
自高远远征,他仿似带走了欢声笑语,东苑就没在打过麻将,难得冷氏走出儿子离开的阴影,花静琬调整好心态,吩咐冬儿等人摆桌子,却没注意到冷氏轻拭**眼眶。
高山与柳如烟成亲的前夜,大雪纷飞。
次日,雪如鹅毛,天地一片白茫茫。
中午,高轩拿着一封高远捎来的家书奔进南苑正堂。
他内里穿着花静琬织的毛衣,外罩件浅紫色白领华贵加棉鹤氅。
“父王!弟弟有信来了。”
高擎披着裘衣,灰暗多日的老眼终于有了光彩,接过信,急切地拆开。
看过,悦色满面,把信递向高轩,道:“远儿说征战顺利,在殿下英明的决裁下,他带兵已是成功拿下玉坳国第一个城池,攻战计划还在展开。”
高轩接过信,打开看起来。
高擎欣慰拈须,“远儿终不负本王多年的教诲,为我们这支高家光耀门庭,为朝廷立下大功!”
“是啊!”高轩看完,脸上露出欣喜的笑,“二弟平安就好!”
稍稍高兴,高擎向高轩道:“把这信赶紧拿去给你二姨娘。她可是整日以泪洗面。”
岂止是冷氏如此,高远一走,娇妻就变了个人,有时他甚至在想,娇妻心里装的人莫非是弟弟?与娇妻欢好的一幕一幕滑过眼前,那个念头也就一闪即逝。
冷氏正在东苑打麻将,看到信,喜极而泣,连着抚泪,“远儿真的没事,真的没事!平安,平安!”
章氏扑麻将于桌,劝道:“二姐姐!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能哭!”
“让丽儿牵肠挂肚的二哥哥真的来信了,让我看看。”高丽惊喜下坐榻来,一把抢过信。
黄氏嗔怪瞥眼高丽,劝冷氏,“二姐姐!远儿打小熟读书兵,武功又好,哪会有事,这下你该放心了!”
冷氏连着点头。
高远没事!花静琬芳心一颤,想说话,却呆凝住。
“琬琬!”
高轩唤一声,她这才发觉失态,欣喜站起,向大家道:“呆会儿在东苑吃饭,我们不醉不归!”
章氏笑道:“琬琬忘了,今日是表少爷与表小姐的大喜日子。我们是顶着被王妃的骂在你东苑打麻将。”
怎么忘了?失落坐下,这么好的日子怎就成了柳如烟成亲的日子?可候氏今儿也太宽宏大量,竟然没着人来斥责。又想,许是晚云被收拾,因而候氏心有顾虑没使人前来。
黄氏打出一张牌,道:“呆会儿去应付一下再过来。”
章氏大赞,“好好好!这主意好!”
虽没请朝中达官贵人,只是本县的官员以及大户人家不请自来贺喜,可大红地毯在雪地里铺出王府几十米,嫁妆多多,也很热闹,候氏把柳如烟当着亲生闺女嫁。
敷衍一番,与冷氏等人回到东苑寝卧,寝卧里已是摆上好酒好菜。
高远建立大功,心里高兴,便与陆续进门的冷氏等人猜拳喝酒,没注意只来仪在,高轩一直未回来。
好久没这般开心,不免多喝些,散场时众人皆醉,花静琬更是烂醉如泥。
半夜醒来,痛苦扶扶头,轻掀罗帐,熏香点燃,香气袅袅,珠帘闪烁着莹莹点点光芒,一室死寂。
晃晃头,才得已清醒些。未觉身边热乎,一惊扭头,就见身边空空如也。
这大半夜的,高轩怎么还不回来?
“冬儿冬儿!”
唤了许久,这才想起冬儿也是喝醉。不止冬儿,来红、小鸢等也是醉了。
头昏脑胀,四肢无力,慢慢下床榻。
掀珠帘走出,口干舌燥,扑到坐榻几前持壶倒茶。
凉茶水咕咕落喉,稍稍好受些。担心高轩,来到屏风前,换好衣裙,拿上白色狐狸毛领斗篷匆匆出门。
雪夜真冷,冻红了小脸。
冒风雪来到松涛阁,发现只有来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