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小会,而且还是很浅很浅的睡眠,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
她的睡眠一直很好,从没这样过,更没试过脑子不受控制的想着某一个人。
蓝沧海六岁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小狗,读书、练字、吃饭、睡觉,去哪都牵着它。有一次她练字的时候只顾着与小狗玩耍,耽误了功课,父亲当着她的面将小狗摔死,对她说小狗之所以会遭此浩劫,完全是因为她太过于沉迷,并且告诫她永远也不要沉迷于任何事物,以免玩物丧志。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养过任何动物,也再没沉迷过任何事物。
在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不知为何竟然梦到了那只被父亲亲手摔死的小狗。那血淋淋的一幕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立马惊醒了过来,一身冷汗。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太过于依赖宋子岳了,就像是嗜酒成瘾的人,无论如何戒不了酒,而她现在也似乎渐渐戒不了宋子岳了。这实在是个可怕的趋势。
蓝沧海站起身,拉了拉衣领,说了句:“蓝辛,帮我安排,我要去一趟市舶司。”
自己无法清醒,身边的人也点不醒她,现在父亲亲自到梦中来,就是提醒她,即使再不愿,她也应该要查清楚一些事情,不应该在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了。
蓝辛看着最近的账目,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她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说道:“主子,若是再这样任由宋子岳胡来,迟早会出事。”
“你别乌鸦嘴。”蓝沧海好脾气地挥了挥手,账目她都看到了,确实问题不少。
“主子打算怎么办?继续让宋子岳任意妄为吗?主子,你以前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
蓝沧海放下茶杯,看着蓝辛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蓝辛想了想,才说:“蓝辛不敢妄自判断,但是蓝辛知道,人若是每天吃同一个菜,会对身体不好。”
蓝沧海玩着自己的指甲,懒洋洋地说:“既然天天吃同一个菜对身体不好,那我就换个菜吃吃呗。”
蓝辛不解。
蓝沧海笑了笑,说了句若有所指的话:“顾钰走了之后府里还真是有点冷清呢。”
蓝辛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子想要什么样的?”
蓝沧海笑得十分暧昧,“我的口味你是知道的。琼宇楼不是又在筹备开三家分店么,也应该招些新的男伶了。”
蓝辛点点头准备退下。
蓝沧海忽然问:“市舶司有消息了吗?”
“已经有些眉目了,正在调查货物资金的流向,相信两日之内会有结果。”
蓝沧海点点头,“等确定了跟我汇报。”
蓝辛说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蓝沧海一个人的时候,她手指轻轻地摩擦着白玉指环,忽然瞥见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芙蓉玉指环,怔怔地看着它发呆。
她蹙着眉头一言不发,良久,才听到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宋子岳晚些时候回到蓝府,看到的竟是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院子里呜呜嚷嚷的站了十来个人。定睛一看,全是些十六七岁长相俊美的男子,正中间那个蒙着眼睛穿着月白色书生服的,不是蓝沧海是谁?
只见她左手一挥,抓住了一个男子,立即一把抱住他,鼻子凑上前闻了闻,笑嘻嘻地说了句:“小卫,是你吧?”说着在他脸上还摸了一把。
被她抱着的男子有些羞赧地嗯了一声,乖乖地站到一边,圈内的游戏继续。
蓝沧海蒙着眼睛,听声辩位,四处摸索着,旁边是男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
宋子岳抑制住胸腔里的火气,几步走到了院子里。
蓝沧海感觉到前面有人,一把搂住那人的腰身,凑到他脖间闻了闻,有些纳闷:“这个味道……是谁来着?让我想想……小千?不对,小涵?是不是小涵?”
见那人不出声,四周的嬉闹声也静了下来,蓝沧海有些不解地拉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映入眼帘的是宋子岳那张阴沉到极点的俊脸。
蓝沧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手,退了一步,整了整衣襟,便恢复了平日的表情,不冷不淡地说了句:“子岳,是你啊。”
宋子岳正满眼怒火地盯着眼前的这些男子,都不过十六七岁,个头不高,却都是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可不正是蓝沧海中意的类型么!
见宋子岳面色沉得像是马上要爆发了,蓝沧海对男子们道:“好了,你们先下去了。”
待男子们准备退出院门之时,蓝沧海忽然又叫了一声:“小容,你留下。”
一个眼睛比较大的男子转过身来,走到她身边,宋子岳看着,眉眼间竟跟他有些神似,他怒火更盛,死瞪着那个被叫做小容的男子。
“小容,这就是宋子岳,你不是一直想见见他吗?”
被唤小容的男子立即露出十分开心的笑容,对他倾身作揖道:“宋大哥,久仰久仰,久闻宋大哥的大名,一直想来拜见,今天终于有机会一睹真容了。”
宋子岳像没听到似的,依旧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子岳,这是夏容,他的嗓音很不错,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定能赶上你。小容,来,唱几句给你宋大哥听听。”
宋子岳冷冷地说了句:“琼宇楼的伶人已经满员了。”
这话让夏容原本准备唱歌的嘴张了一半就僵在了那里,顿时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蓝沧海不甚在乎地挥挥手,“再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