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欢快地笑声,诧异之余,她便端着她的漱口杯张着满嘴的泡沫,趿着她那双粉红色的猪脸拖鞋从卫生间走到客厅,天知道,她只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等她看清楚之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穿着一袭白色运动衣的伍丘实正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一开始只是淡淡一扫,扫完之后发现不对劲,又是狠命一瞧,这一瞧,把卓理吓着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造型:已经挪错边的绿色睡裤,宽松的大红色睡衣,大大的红框眼镜,蓬松杂乱的头发……
“卓理!你怎么出来了!快给我进去!”——卓妈歇斯底里。
卓理吓得赶紧离开。
对着镜子,卓理继续刷牙,不过,刷得心虚,刷得心慌,刷得欲哭无泪。
她在卫生间呆了十五分钟后,卓妈再次阴森森地出现在她面前,整张脸都是黑的,“卓家几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说说……你这身红红绿绿的衣服是哪儿来的?”
“就……买的。”大学时,她们寝室许多上门推销的贩子,这些贩子卖一些很便宜的衣服、用具等。虽然室友一致认为红配绿是最土的搭配,并且,她的睡衣看起来更像是窗帘改装的……但没办法,这些衣服都便宜。
卓妈彻底无语了,摸着疼痛的太阳穴离开了卫生间狭小的空间。卓理确定客厅已经没有声响之后,才瑟瑟地出门,然后,极速地溜回房间。
她想,在伍丘实面前,她是毫无形象可言了。
只是,这个周末真的不太平。
晚上,卓理在房间上网,门没关,她便听到卓爸卓妈在隔壁房间里大声地交流着。
“……不……这个不是伍姑爷。”——卓爸说,卓爸是近视。
“那是谁?”——卓妈问。
“不认识。别吵,看下小意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
卓理的房间也和卓爸卓妈的房间一样,朝着东面。她记得小时候,原本是卓意住这个房间的,后来,她嫌这里夏天太热,便自己搬到西面那个房间了,卓理自然是表面上毫无怨言地接受这个安排,住到了这间一到夏天就和火炉一样的房间。住了三年之后,卓意良心发现,给她安了台空调,那以后,卓理住的也算安稳。
趴在房间的窗户上,卓理戴上了她的红框眼镜。
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有两个黑色的人。一个是她穿着黑色风衣的姐姐,另一个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再定睛一看,那男人不是伍丘实。因为,微黄的路灯下,那男人的头发显得很黑。而且,以卓理家三楼的低矮楼层和良好的观景方位,卓理清楚地发现,那个男人她认识。
李灿。
他们说着什么,说得很急切,似乎是考虑到街坊四邻,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从两人的站位和手势上,卓理还是能辨别出来:他们在争执,而且,很激烈。
接着,李灿一把强抱过卓意。
卓理惊呆:那个魏晋南北朝文士居然做出这样劲爆的事情?她忽然觉得好刺激好激动。于是,热血沸腾地观察着接下来的动静。
卓意极力挣脱,没有成功。李灿又换了一个方位,这姿势像是要强吻。趴在窗户上努力隐形的卓理觉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好多好多。其实,她内心希望,李灿还是搞定她姐姐才好。
情形愈演愈烈,李灿把卓意推到墙边,整个人都附了上去。卓理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卓爸卓妈厚重的吸气声。
不过,卓意也不是吃素的,卓理一直觉得她柔弱的姐姐每天跑步每天练瑜伽是有目的的,比如此刻——她一只脚顶住背后的墙,借力把李灿推了出去。然后,“啪”的一个大巴掌就落在李灿脸上。
再接着,卓意就跑开了。
卓理飞快地跑到房间门口关上门,然后,继续趴回窗边观察李灿的后续状况。
那是卓理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那样的眼神。
李灿抬头望着她家的方向,眼里满是伤,说不清道不明的伤。那神情灼得卓理不自觉地逃开了窗口,抚着扑通狂跳的心脏,她的心里竟然也溢满了难过。
李灿的外表确实长得不如伍丘实那样张扬,可是,卓理在伍丘实身上看不到任何这样用情专一的气质。她相信,卓意和李灿在一起会远比和伍丘实在一起幸福太多太多。可是,就是任卓意那样聪明的女人,也始终跳不出爱情的迷坑。
借着窗外的夜色,卓理的心理第一次掠上一丝迷茫:她的爱情在哪里?为她这样的男人在哪里?
那天晚上,有一个男人在卓理家楼下张望,卓理却在家里张望楼下的那个男人。
很久,很久。
十三回
又是一个忙碌的周一早晨,这个早晨,卓理依旧踩着整点的电梯上楼。很不幸的是,她在电梯里遇见伍丘实。
“社长早上好。”卓理尴尬地略整了衣冠,通过光亮的电梯墙壁,她看见一袭灰黑色的风衣,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