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她为什么晚上直接在张孟野家中住下了。
简娣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不能说。
干脆就别解释了。
首辅家丑不可外扬。
简娣和卢仲夏合计了一下,当谢朗这个绿茶再给他拉仇恨的时候,随便找了个理由,只说是在首辅家中换衣服的时候耽搁了,出来的时候又走岔了道儿,一时错过了夜禁时间,只好在张大人家里凑合一晚上。
对于这个理由,谢朗对此不置一词。
倒是素日里温厚的榜眼邓本清替她解了围,领着其他同僚打趣奉承了她两句,只说他受首辅偏爱,若日后高升千万不要忘记他们这些同科,说完便不再多问旁的。
简娣看向邓本清,冲他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面前这个性子温厚的青年,微微颌首,笑了一笑。
简娣转头对卢仲夏道:“你能和张大人走得近,有人心里不平衡了。”
卢仲夏面露无奈:“我……”
他憋了半天,却只憋出了一句,“首辅只是心善。”
“卢兄,你昨儿在首辅家中留宿,首辅可同你说了前几日我们做的那份时议?”
这厢简娣和卢仲夏没说两句话,另一厢便有进士将注意力放到了上回的时议上,趁机问询。
这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对答案嘛,人之常情,简娣豪爽地将张孟野说的话如实相告。
对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如此。”
有眉梢微扬,面露喜色的,也有苦着脸,唉声叹气的。
谢朗稳稳地坐着,面上神色泰然。
“谢兄,不愧为今科的状元郎,想来心中定已有了把握。”
“毕竟谢兄是谢阁老之子,诗礼簪缨之家,又有阁老指点,自然有真才实学。”
简娣摸了摸鼻子。
对方这话说得意有所指,总感觉在讲谢朗已未科男儿,她是个曲意逢迎,没才学的巳未废物。
面对他人奉承,己未男儿谢朗嘴角一弯,“客气了,不过是借了家父的光,对朝中局势略有了解。”
听到谢朗这话,其他几个进士面上顿露喜色,拱手道,“还请谢兄赐教。”
“谢某才疏学浅。”谢朗苦笑,“不敢妄议朝政。”
几个进士听闻谢朗的话,但碍于人家后台,虽有失落,却也没再强求。
谢朗与邓本清毕竟已经授予官职,自有正事要做,不能在庶常馆耽搁太久,见时候差不多,便双双起身告辞。
或许是因为起得太早,教习在教习文章的时候,简娣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不能睡。
她现下全凭一个信念在死死支撑。
眼下不是大学课堂,在关乎卢小哥前途的事上,不能散漫。
简娣睁着圆眼努力支撑的模样,使俞珉极为叹服。
“昨天你在首辅家中做什么了?怎么困成如此模样?”
简娣幽幽地扯谎,“我认床。”
“卢小哥,我要是睡着了,你记得叫我。”简娣苦笑。
卢仲夏弯唇一笑:“简姑娘放心,若简姑娘想睡不如睡一会儿,不碍事的。”
简娣转了转手中没吸墨的毛笔,摇摇头,“不行。”
虽说很多庶吉士散漫地和后世大学生一样,请假的请假,也不爱学习,大多忙着奔走权要,交通贿遣,她偷偷眯一会儿好像也不碍事。
但眼下,张孟野给卢仲夏拉稳了一波仇恨,现在,指不定就有人盯着呢。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困了,还是卢仲夏的身体完全没做夜猫子的天赋,以前熬完夜照样精神奕奕的简娣,看着看着教习,意识便不受控制地跟着远去。
偏偏俞珉见她的模样,心里觉得有趣,在一旁握着笔时不时往简娣脑门上戳一下。
“卢兄,醒醒,教习看你了。”
三番五次下来,惹得简娣瞪了他一眼。
青年士子生得样貌秀彻,此时显然倦极了,困得眼角发红,泪水濡湿的羽睫一掀,宛如姑娘般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俞珉握笔的手一顿,眼神一时变得格外古怪。
卢仲夏虽生得毓秀,但毕竟是个男人,四肢骨骼较女子都要宽大,作女儿娇态,瞧着让人心中实在有些尴尬。
怪像娈童的。
这个念头打他脑中一闪过,俞珉忙轻轻摇头,将这个失礼的想法甩出脑中。
毕竟自个同僚,如此想他实在不太尊重于人。
但不怪他多想啊。
眼下大家有事没事都去搞基了,前几天有个国子监博士和国子监的学生还大搞新潮的师生恋,结果让都察院的探gay小雷达捕捉到了,小小地弹劾了一本,杠了一下,两人双双扑街。
俞珉越想,心中越觉得诡异。
他怎么没发现之前卢仲夏行为处事有点像姑娘呢,大老爷们动不动就脸红,羞得像个花姑娘